再定睛一瞧,那为首的流氓他倒也认得,这人给自己起了个绰号,叫彪哥。这人在这一带混得比头先儿那个虎哥久,两三年了,也不像虎哥似得,仗着自己长得像个劳改犯就到处仗势欺人。

不过这彪哥也不算好东西,因为坑蒙拐骗敲诈勒索的事情也干了不少,只不过因为从来没在岁寒跟前干过坏事儿,因此和岁寒是属于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臭小子,敢跟我玩儿阴的,还把警察找了来,看老子不把你打得脑袋开花儿!”彪哥说罢,便抡了拳头要揍人,不过被岁寒及时拦住了。

“哟,这不是彪哥嘛,”岁寒抓住了彪哥的手腕,放了下来,又十分自来熟地揽住了陈朔的肩,“我家这小子干了什么混账事,要劳烦彪哥你亲自揍人。”

“这小子是你罩着的人?”彪哥看向岁寒,又扫了陈朔一眼,见这小子一脸震惊的模样,很显然这两人并不熟,于是笑道,“我看不像吧?我也从没听过这小子说自个儿有什么靠山啊。我说年老板,咱俩平日里是井水不犯河水,没打过什么交道,你可别多管闲事啊。”

岁寒拍了一下陈朔的肩,微微抬起下巴,语气十分狂妄:“不好意思,今天这闲事儿我还必须得管。”

彪哥将眼睛一眯,眼中射出危险的光:“这么说,你是想打一架喽?”

那陈朔在岁寒旁边瑟缩地跟个鹌鹑似得,他见彪哥一脸阴沉,显然是已经怒到了极点,他抓着岁寒的胳膊,惊恐地说:“大大大大哥,要不咱们还是逃吧,彪哥他们人多势众,咱们两个干不过啊。”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你大哥打架。”岁寒将陈朔从自己胳膊上扒下来,往后一推,说道,“边儿待着去,小心伤着自己。”

彪哥的其中一个手下见状,很是夸张地吹了声口哨:“哟——这小子还挺狂,老大,咱哥儿几个一起上!”

“不用,”彪哥抬起手,示意身后的小弟往后退,“以多欺少终究胜之不武,不如这样,咱俩单打独斗,你要是赢了,我就放这小子走。”

“成啊,来吧!”

……

这日柏穆辰可算是抽出时间独身一人来找岁寒,打算带着他去市中心新开的一家泰式餐厅吃饭。开着车行驶在路上的时候,好巧不巧看到路边胡同口有一个看着不过二十岁的瘦弱小青年,正吃力地扶着一个看上去比他高半个头的男人,一步一步慢慢地朝外走,而被他扶着的那个男人一条胳膊架在小青年肩上,一只手捂着额头,指缝间不断渗出鲜血。

吱——汽车刹车时发出的声音惊动了陈朔,他下意识地回过头,看到不远处听着一辆银灰色的的兰博基尼。被他扶着走的岁寒微微抬头,从那只未被血液模糊视线的眼睛看到柏穆辰从车上走了下来。

“靠,怎么让他碰见了。”岁寒小声骂了一句,他最不想让自己这么狼狈的模样呈现在柏穆辰面前,于是轻轻拍了下陈朔的肩,“快快快,赶紧往那儿走。”

虽然搞不清楚这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不过既然岁寒都这么开口了,陈朔便十分听话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不过这边是一个瘦弱小青年带着一个伤员,速度肯定快不了,没走两步就被柏穆辰追上了。

柏穆辰连看也没看陈朔一眼,他微微颤抖着抚向岁寒的脸,用拇指拭去留在他眼睛周围的血液,眼中满是担忧之色:“你,你怎么搞成这样的?痛不痛啊?”

“没你的事儿,”岁寒偏过头,刻意避开了柏穆辰的目光,“一点小伤而已,回去随便处理一下就成。”

柏穆辰看了一下岁寒额头上的伤口,刚好就在额角的位置,约有三四厘米长,便道:“这怎么能随便处理呢?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怎么办?不行,我必须带你去医院。”

“算了,这点上去啥医院,家里医药箱包扎一下就没事儿了。”

柏穆辰揉了揉岁寒打架时弄乱的头发,温柔地哄道:“听话啊,跟我去医院。”又看向旁边的陈朔,目光不自主地移向陈朔放在岁寒腰上面那只手,眉头不由得皱起,“你是谁?”

“我我我,我是那个……”陈朔现在慌得不行,他总感觉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看上去很厉害,要是让他知道了岁寒是因为自己受伤的,那自己个儿不得完蛋?

“他就是一过路的,扶我一下。”岁寒见陈朔衣服就快哭出来的没出息模样,便帮他解了围。

不过柏穆辰很明显是不相信这一套说辞,他有些不快地瞥了陈朔一眼,对他说,“搂够了没有?搂够了就松手。”

陈朔听了这话,吓得赶紧松开了手,往后退了好几步。没了陈朔的支持,岁寒身体一个不稳就朝着旁边倒去,被柏穆辰及时接住,随后横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