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绍南本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同周灏安聊几句,拉近拉近距离,可这扑克牌脸可谓是油盐不进,不管苏绍南想了什么话题,这家伙都能一句话给他结束了,冷场效果简直比空调还强。于是苏绍南算是看出来了,这人要么就是看不上他,要么就是个木头脑袋。

肯定是个直男!苏绍南想。

在经历了死一般沉静的尴尬,岁寒终于拎着两瓶酱油回来了。苏绍南见了他就跟见了救星似得,总算不用跟这个制冷空调单独待一块儿了,于是笑着同周灏安说:“来了来了,我们家老大回来了。”

周灏安顺着苏绍南的话一转头,看到来者的时候,便愣住了。

原本跑到街口买个酱油也就十分钟不到的事儿,偏偏他在路上被住在同一条街上的老大爷拦住了,老大爷讲起话来那叫一个滔滔不绝,于是岁寒便在路上耽搁了十来分钟。

他将酱油往桌上一放,接着脱去了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一回头才发现店里来了个陌生人,苏绍南还坐在这人旁边一脸傻乐,便问:“小苏,这你朋友?”

“不是啊,这位是那个大老板的秘书,特意来找你的。”苏绍南看向周灏安,却见这人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家老大看,耳根子都红了,于是拿胳膊肘戳了他一下,“诶,人来了。”

“啊?”周灏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该干什么,他连忙起身,接着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手足无措的模样跟方才形成强烈对比,“您好,我姓安,不对,我姓周,我是柏总的秘书,他让我来找您。”

苏绍南在后头看得都惊了,怎么的这个死面瘫忽然变了个样子?岁寒不知道他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只是接过那张名片,匆匆扫了一眼便放到了收银台上,又问:“他让你来找我干什么?”

周灏安微微低头,眼睛时不时地瞟一眼岁寒:“柏总说,要我带您……和您的朋友去熟悉一下宴会当日的地点和现场流程。”

“成,我知道了,”岁寒点了点头,正打算进后厨去把闫磊叫出来,又看了周灏安一眼,有些疑惑地说,“这天儿,不热吧。”

“不这才三月份,热什么呀。”苏绍南接话。

“那就是你衣服穿多了,”岁寒对周灏安说,“下次里头还是少穿点儿,瞧给你热的,脸都红了。”

周灏安:“……”

宴会举办的地点倒不是在什么高级大酒店举办,而是选择了一处别墅。据说这地方是柏穆辰他外公名下的一幢别墅,房子很大很宽敞,周围环境也不错,只是老人家大概是觉得,这么大的房子,只有他和保姆住这儿未免有些寂寞,因此平日里不太喜欢往这儿跑,但这个地方用来开宴会却很不错。

岁寒到那儿的时候正在清理场地,装修工人们一个个拖着原家具往外搬,预备将宴会场地清理干净后重新布置,周灏安绕过大厅,直接带着他们去了后厨。

苏绍南和闫磊看惯了自家厨房的小灶台,立马就被这边较为高端的设备引起了兴趣,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岁寒对这些高端设备并没有什么兴趣,便跟着周灏安听他讲当日的流程,顺带看了一下那天的菜单。

岁寒扫了一眼菜单,见是些没什么难度的菜肴,便也放心了许多。

周灏安平日里例行公事,从前柏穆辰吩咐他去做的事,他都是按着标准走完一套流程,之后就会摆着他那张标准面瘫脸把人送回去,接着便回去交差。

可是今天,他便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得,面瘫脸也没了,态度也不冷了,且没有照着流程来,去完了厨房又带着他们去看了宴会大厅,不过宴会大厅此刻正在装饰,没啥好看的,周灏安原本想带他们去后花园逛逛,但一想到柏穆辰的指示,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快要离开了,周灏安便问岁寒:“年先生,请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如果您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将再次为您讲解一遍。”

“不用,”岁寒老早待得不耐烦了,原本以为林嘉佑那样的书呆子够闷的了,结果这个周灏安还要闷,他也不晓得柏穆辰的招工标准是啥,成天跟俩闷葫芦待一块儿也不觉得闷得慌。而且这周灏安还不单是闷,而且不晓得为啥一看到他就脸红,搞得岁寒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态度不好把人整得过度紧张。

他一歪脑袋,看见苏绍南待在周灏安后头不晓得干啥呢,便对他招了招手,“小苏,别站那儿傻乐了,还有磊子,逛也逛够了,咱该回去了。”

回去自然还是坐的周灏安的车,他兴致冲冲地走到副驾驶座的位置开了车门,苏绍南见状便逼脸不要地坐了进去,还笑着跟周灏安道了声谢,周灏安已经准备好的笑脸立马换回了冰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