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居民区近,早上从七点开始一直持续到九点十点都能有生意,闫磊在外头招待客人,端菜收银打扫卫生啥的,岁寒便同苏绍南在那又小又闷的厨房里头忙活。
九点多的时候人渐渐少了许多,赶在上班前吃早饭的年轻人都走了,现在只剩下几个买了东西打包回家的。岁寒便同苏绍南在店里擦桌子,准备歇一会儿就开始准备午餐的食材。
闫磊则负责把摆在外头放笼屉的桌子收回去,他这才刚刚把桌子搬起来,一只粗壮的手臂便拍在了那桌子上。
那人也不知使了多大劲儿,单是一只手就叫闫磊不管咋使劲儿也抬不起桌子,闫磊刚刚抬起来便被压下去,刚刚抬起来便被压下去,反复好几次。
闫磊这心里头也气,刚想问问这人想干啥,抬头便对上凶神恶煞的眼睛。
“老大老大老大!”岁寒刚刚把桌上那些碗筷碟子收拾了准备扔洗碗槽里,闫磊风风火火地就闯进来了,那架势整得就跟见了鬼似得,差点撞翻了旁边的几个椅子。接着,他扶着收银台一边喘气儿一边说道,“虎哥来了,还带了一帮子人。”
虎哥,姓刘名虎,据说是早年间在黑/道混过,身上留下来的伤疤就跟他那些看了让人闹心的纹身一样多,人高马大虎背熊腰,长得是凶神恶煞,一看就像是在牢里蹲了好几年后放出来的,据说也真的蹲过。
而这位早年间在黑/道混过,身上左一道右一道伤疤的虎哥,在金盆洗手之后就带着自己的小弟开始干大事——收保护费。
他是两三个月前才来到这条街上的,基本上每个商户都被他那副模样吓到了,乖乖交了大大小小不少保护费,唯独在岁寒这边吃了好几回闭门羹。
这边闫磊刚刚通风报信,那边虎哥便闯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小混混,一个个都是染着五颜六色的头,身上整得花里胡哨,就差没把‘老子是混混’写在脸上的家伙。虎哥块头大,一个人差不多便能抵上两个小混混,他往餐馆中间一站,气势便出来了。
虎哥摸了一下他昨天才剃的板寸,笑得跟个强抢民女的镇关西似得:“年老板,咱俩有些时日没见了吧。”
岁寒将怀里的筐子往闫磊那边一推,示意他先带着东西去厨房躲着,又对苏绍南说:“小苏,你帮忙把桌椅板凳什么的往里收一收,别待会儿给砸坏了。”
虎哥和他那一干小弟就呆愣着站在那儿看他俩收拾桌子,将他们当空气人。跟着,岁寒像是才注意到这些人似得,站到虎哥面前,笑得就和平时面对顾客时没什么两样:“不错,是有些日子没见了,我都快忘了虎哥上一次被我揍得哭爹喊娘的模样了,怎么,头先儿被我打掉的那颗牙补上了?动作够快的呀。”
虎哥脸色一沉,望向岁寒的眼中立时带了杀气,身后的小弟坐不住了,跳出来就开怼:“你他妈说啥呢!”
虎哥横了那小混混一眼,老子还没开怼岂有你叨叨的份儿?那小弟见了虎哥的眼神,屁都不敢放一个躲到后头去了。接着,虎哥将那插在口袋里头的手抽出来,指着岁寒威胁道:“少他妈废话,你今儿个最好是连本带利地把钱给我交出来,否则的话……”
岁寒双臂抱胸靠在收银台边,好整以暇地望着这群家伙,回了一句:“我当你今天是来干啥的呢,合着还是皮痒了过来找打旳。要我说你丫也真是厉害,不管被我打了多少次都不长记性,诶我说,你是不是觉得被我揍挺爽的,所以每次都借着要钱的名头跑我这儿撒野,实际上是来找打的?那我可真没想到,您这么个五大三粗的人,还有这种嗜好。”
“你他妈的,既然如此,就别怪咱们不客气。”被人如此挑衅,怎能受得了?虎哥双手捏成拳头,发出咔咔的声响,他朝前走了一步,又回过头扫了一眼他那群小弟,发出了略显猥琐的笑声,“不过,你们待会儿最好注意些,别打着年老板的脸。”
后头的小弟也学着他那模样猥琐地笑:“这是为啥呀?”
“咱们年老板那,要是靠着他这张脸去卖屁股,肯定能赚大钱,打伤了多可惜,你们说是吧?哈哈哈哈……”
虎哥这才哈到一半就哈不出来了,后头的小弟眼睁睁看着这位看上去精瘦精瘦的年老板一个拳头打在他们老大的脸上,把他们老大脑袋打歪了不说,上个星期刚补的牙都被打出来了。
“操/你妈的!”岁寒甩了甩胳膊,脸上已全然没了方才嬉皮笑脸的表情,取而代之的则是阴狠冷酷,“少他娘的在这儿给老子嘴巴不干净,今儿个我要是不给你点教训老子他妈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