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叙担忧地待在房间里,总觉得楼下马上又会变成一片废墟。
有沈闻霁的警告,他不敢随便出门,免得在脾气恶劣的关头打扰了他会受到殃及,只能在心里默默为楼下的新家具感到可惜。
但预期中的动静并没有发生。楼下安静得像是那人已经出了门,整栋房子里又只有他一个人待着。
沈闻霁出门从不会告诉他,他都是自己靠门口的监控来确认的。监控中没有人出现过,应该就还在家里。
沈闻叙一点也不了解这个哥哥。
事实上,在开始颠沛流离的躲藏生活之前,他都没想过会跟这个哥哥见面。出于寄人篱下的自觉,察觉到对方对自己没什么耐性后,他尽量不聒噪惹人心烦。只安静地待在房间里,等待可以离开的那天到来。
大半年过去,离开的日子遥遥无期,他终日无聊,难免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唯一的同居者身上。
非要说的话……不得不承认,就算不是因为无聊,他对沈闻霁也很好奇。
他知道,这时节自己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不速之客,甚至算个麻烦。寻常来看,拒之门外才是更有可能发生的做法,可沈闻霁把他留了下来。
把他留下来,却又不好好对待。刚到这里的时候总是被疏忽被遗忘,他差点被饿死在房间里。出门也不说什么时候回来,只留下成箱的水和零食让他自生自灭,整天吃泡面吃得都快吐了。
实在是个矛盾又任性的男人。
可是这样的人,也会露出那种“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表情吗。
沈闻叙见过那样的表情,在面对着镜子时。在父亲告诉他不要回家,不要跟家里任何人联系时,在独自一人辗转逃亡于各处,从别人口中听到母亲逝世的消息,却仍旧无法见到最后一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