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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非薄心中既欣慰又感动,他不是不知道皇兄在蔬果干中做了手脚,可晏小兔却能对抗住直觉与本能,忍着对那食物的不喜,也要到他这里来。

他暗叹,到底没白疼这小东西一场。心中却是已经决定,在晏乖乖冲上来的瞬间,把手掌心中的蔬果干捏碎丢掉。

然而晏乖乖动作比他还快,看也不看那些蔬果干一眼,径直奔到他的怀中,朝他衣摆处钻了进去。

看来样子竟是被吓得狠了,连食物都不顾不上吃,只想找主人寻求安慰。

晏非薄感受着怀中与自己肌肤紧贴的、温热的小小一团,一颗心终于落回实处,他站起来,生怕压着了晏乖乖。

谢锦砚躲在晏非薄的衣裳底下,感受着对方结实有力的腹部,有点好奇的用爪子摸了摸,咦,还以为王爷是个宅男,想不到真人不露相,竟然还有腹肌这种东西。

晏非薄朝皇帝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还望皇兄恕罪,臣弟早就说过,臣弟这兔子胆小怕生还认人,除了臣弟谁都不要抱,便是一直照顾他的管家李全贵,也从未摸到过它一根毛。若是皇兄对兔子感兴趣,臣弟这便踏访四方,替皇兄搜罗一只比我这只还要乖巧的兔子。”

事实上,哪里是谢锦砚胆小怕生,分明是晏非薄除了自己根本不让别人抱谢锦砚,每次命令下人去找不知溜到哪里去的兔子,都要在命令后面加一句“找到了也别靠近,就远远等着,更不许摸他。”

连管家想帮着喂食,他也最多只让管家把食物放到碗里,晏乖乖自己来吃,不让管家像他那样,抱着小兔喂食。某次小兔差点撞到树,被下人抱了一下,晏非薄甚至大动干戈地调/教了小兔一番。如此久而久之,整个王府就都知道,小主子只有王爷一个人能碰了。

皇帝那胸有成竹的笑容消失了,他本以为自己设了一个万分周全的局,那兔子但凡嗅觉正常,都会选择他这一方,就算万一它对主人忠诚至极,不肯吃沾了陌生气息的食物,只吃七弟掌心的蔬果,那蔬果中毒性剧烈,只吃一口便可顷刻间要了兔子的命,如此一来,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没想到这兔子竟是误打误撞,破了这样精妙的局,只顾着钻回主人的怀里,对他们手掌里的食物不屑一顾。

这下他也不可能掀开七弟的衣裳把兔子捞出来,再比过一场。这局,竟是晏非薄胜了。

皇帝并不满意,但面上仍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哈哈一笑,似乎毫无芥蒂:“可如今,这天底下还能有哪只兔子,能得到皇帝亲自赐姓的荣耀?七弟这样有福气,倒让皇兄羡慕的紧啊。”

晏非薄不动声色的挡了回去:“皇兄若是喜欢,别说一只兔子,就是全天下的动物都能赐‘晏’姓,皇兄身具龙脉之气,乃九五至尊,才是天底下最有福气的人。”

两人又客套了半天,皇帝终于带着一群跟班离开了。

谢锦砚从他怀里钻出来,黑亮灵动的双目滴溜溜瞅着他,哪里还有刚刚作出的那副害怕发抖的样子?

晏非薄看着自家古灵精怪的小兔,心中甚是欢喜,沉沉低笑声自口中溢出,托着晏乖乖的屁股把他抱起来,喜不自胜地在他毛茸茸的脸上啵了一口。

第28章 小兔子晏乖乖(11)

早上那场风波似乎已经过去,但谢锦砚直觉这事情还没有完,虽然他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为什么,突然想要对付他这只看起来没有任何危害的小兔子,但那场游戏皇帝没有赢,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君主,肯定不会就此作罢。

谢锦砚料定皇帝还有后招,却没有料到后招来的如此迅猛。

当天夜里,谢锦砚不过是从王爷的床上溜下来,出门去嘘嘘,转眼就被一只大手捉住了。

这只大手的主人轻功了得,行动悄无声息,连听觉十分灵敏的谢锦砚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被抓住之后,谢锦砚下意识就想喊,兔子通常情况下不喜欢发出声音,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会叫。

来捉谢锦砚的黑衣死士,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层,捉住谢锦砚的两只前腿把他提起来之后,没有半点耽误地从怀中掏出一张沾了蒙汗药的手帕,捂在兔子的口鼻处,这手帕上的药,药性十分剧烈,不到半秒时间谢锦砚就陷入了昏迷。

黑衣死士心中清楚,七王爷的功夫比他高得多,若是稍有耽误,被七王爷发现了,就算是他也插翅难飞。他不敢托大,一手捂在肚子的口鼻处,帕子还来不及拿回来,就几个纵跃离开了王府。

晏非薄在睡梦中,突然觉得一阵心悸,他下意识摸了摸平常会趴在他胸口处的小毛团子,摸了个空,顿时睁开眼,从床上弹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