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睛,许久后, 缓缓睁开, 终于转过头与路域对视。

“鲍永逸说的没错,”关霖声音很平静,却如雷贯耳,“我确实, 是个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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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霖从小就没有父亲。

小时候懵懂, 对这件事还没有清楚的定义, 后来稍稍大了几岁, 他抱着母亲问为什么没有爸爸时,得到的只有母亲有些悲伤的笑容。

从那时候开始,关霖就明白, 他们家只有妈妈、姐姐, 没有所谓的爸爸。

随着年纪愈发增长,关霖也从一些风言风语中, 拼凑出了一些故事。他母亲年轻时,是十里八乡知名的美人儿,她勤劳上进, 高中毕业后家里不让她念书,她就去了南城打工,每个月寄回家的钱,比她爸妈种几个月地赚的还多。

但几年后她回了龙营,却手里领着一个孩子,还挺了个大肚子。

也是从那时开始,她被家里人唾弃,成了街坊邻居的笑柄。而她只是默默从家里搬了出来,一个人打三份工,支撑着有两个孩子的家。

常年累月的艰辛,让她的身体逐渐羸弱,衰老得也很快,眉眼的惊艳逐渐被岁月磨平,还没到四十,鬓边就已经有了白发。

后来,关霖十二岁时,她在做工时突然倒下了。厂长怕赔钱,拖拖拉拉才打了120,没人敢去扶她,关霖跟姐姐赶到时,她连身体都硬了。

那天姐姐眼眶通红,按着关霖的肩膀说,咱俩得好好的,给妈争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