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只能努力打三份工,当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变成了憔悴妇人,她挣脱不了该死的生活,也没脸回去娘家,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跟关霖说,不要向父亲学,要好好读书。

但父亲喝多的时候,会打母亲。关霖总能看母亲的身上出现新的伤痕,也能在深夜迷迷糊糊的梦中,依稀听见压抑着的哭声。

他们因为贫穷,不得不四处奔波,时而住在出租屋里,时而住在十几平米的筒子楼。夏天一热,信息素和劣质抑制剂的味道就混在一起,筒子楼上下都能闻见,怎么都散不掉。

关霖上初中那年,他父亲酒后走夜路,被一辆大货车撞飞了出去。

他们靠那一笔抚恤金勉强过上了正常的日子,但孤儿寡母,总是会被人看低一眼。中考那年,关霖考了全校第一,他拿着一中的录取通知书,让他母亲在所有街坊邻居面前都能抬得起头来。

也是那时,母亲一边擦着眼泪笑,一边告诉他了一个消息。

她认识了一个很绅士的男人,妻子早逝,只有一个女儿。

于是高一那年,关霖来到了新家,有了一个比他小三个月的妹妹,苏若柳。

苏若柳从小练芭蕾,像只小天鹅一样骄傲,她在关霖来的第一天,就哭着闹了一场,让苏叔叔和他母亲都尴尬得不知该如何。

她是从小被宠出来的姑娘,一丝一毫的委屈都受不得。所以她总是想法设法、换着花样刁难关霖,把给他准备的衣服剪碎,吃饭时故意倒掉属于他的那一碗汤,甚至用钱来羞辱关霖,企图将这个分去她爸爸宠爱、来路不明的哥哥赶出家门。

关霖无法为难她,只好能躲则躲,午休时也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