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元安无法想象,那个总说着“女人也能顶一半天”,“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娘亲会给人当外室。
他那时还不知道外室是什么,但据伺候的下人们所言,都是那些贪慕富贵,不知廉耻的女子才会做的。
他不想相信,可所有人都这么说,包括他的祖父、祖母、父亲,谢元安也只能半信半疑地在谢家生活了下来。
他在读书上很有天赋,遇到事情也总能举一反三,那位祖父非常喜欢他,说着后继有人,亲自将他待在身边教养,一教就是十年。
十年的光阴可以改变很多事。
谢元安从一个举止怪异、不知礼节的野小子,变成了一个恭顺守礼、谦虚谨慎的世家公子。
也从一只天真单纯的小白兔,变成了一只满腹心机的狐狸。
很多真相都瞒不过去了。
原来,方外庵的那位净尘师太是祖父的老情人,当年正是她向谢家告了密,理由居然是为他好?不忍他一个贵公子沦为村夫?
原来,他的娘亲曾是父亲的原配,但因为与人私通,被休了。很可笑,他这个私通的铁证,父亲亲口证实的奸生子如今又被认了回来。
可那个人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
“就算你真是我的儿子又怎么样,她被人捉奸在床可不是假的,我要是不那么说,如何能将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休掉!”
但已经在世家摸爬滚打十年的谢元安哪里还能信,看着那个理直气壮的父亲,还有那个满脸幸灾乐祸的“嫡母”,曾经的柳姨娘,他的整颗心都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