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温和沉稳,这样的司君遥好像更…怎么说,更迷人?他这么想着,习惯性地伸手挖了一勺红油辣酱。
“干嘛呢?”果不其然,司君遥盯着他手腕发出不满的问句。
任舟顶风而上:“不加辣吃着没味儿。”
司君遥把视线挪到他脸上,沉了一腔气,搁下筷子开了口:“想吃完饭再跟你好好聊,但我也不想憋着这口气吃饭,索性先说了吧。任舟,你如果想有序地治疗,药要定时定量吃,口也要适当地忌。乱停药,或者像今天这样应急性服药都只会让你的状态越来越差,如果哪天不小心服用过量,甚至会发生不可挽回的后果。”
碗中的热气腾上来,在司君遥严肃的眉眼之间打了个卷,颤抖着弥散了。
任舟是第一次听司君遥连名带姓地叫他,整条脊椎都挺得僵直。其实他一直觉得司君遥不太像个老师,他从来不卖弄学识,也不独裁专断,小小不言的事总会先征询他的意见。但这番话配上他此刻的神情,仿佛直接从老师升格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教导主任,再叛逆的学生也被震慑得嘴软。
“我…不知道怎么说。刚在网上认识你的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可能就这样了,看不见什么将来。反正去了医院拿了药,也没想好要不要治疗,吃药只是为了解决一时的难受。”
“那现在呢?”司君遥问他。
任舟竟然在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急切,困惑地皱起眉:“什么现在?”
“认识我之后,见了面之后,一起挺过病发之后,我向你坦诚了自己的病情之后,在这些所有之后的现在,你怎么想?还想过一天算一天吗?”
心尖突地颤了一瞬,继而从平稳的跳动中响起震耳的鼓点,思绪被鼓点牵着四处奔突,撞得皮肤发烫,热力焙得司君遥的味道从外套里散出来,温柔又坚定地按住了任舟最不禁触碰的那条神经。
“我想治。现在,我想把病治好。”忽然涌起一阵鼻酸,任舟用力屏住了,喃喃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