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也面容出现了兴奋。
密密匝匝的肾上腺素涌遍全身, 融去了眉眼间的寒霜,那股名为兴奋的情绪几乎要占满他全部的精神。
按理来说,一般大仇得报手刃仇人的人,在事情落幕后感到的通常都是空荡荡的虚无。
因为当你被某一种情绪占满身心, 那么当那情绪随着那个支使你怀有情绪的人消散后, 那一瞬心里都是荒芜的。
可他没有。
深也的手在轻微地发抖, 视线看向一旁一动不动的人,嗓音又轻又缓:“大人……”
他话音未落, 便看见原本怔在原地的人抬起右手, 掌心向内捂住了自己的右眼。
很多很多年前,曾经有人在原神星的神殿中, 仰头望着眼前银发金眸的神明:“主人, 您为什么会是神?”
神明听着这个问题:“你为什么会是人?”
人类道:“天生就是,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神明道:“我也天生就是。”
人类一愣。
神明道:“就像猫天生就是猫,草天生就是草。在它们被赋名以前,根本没有这个概念, 名字只是后来人用以分辨不同物种的工具。”
人类想了想:“那您和人族的区别标准是什么?”
神明道:“法则。”
人类不明所以。
“原神星的自转方向是什么?”
“自西向东?”
“你能让它变成自东向西吗?”
这怎么可能做得到,星球自转既然这么存在, 那就是它在这千万年来在宇宙洪流里赖以存在至今并衍生出生灵的砝码,人力如何能撼动。
神明垂下金色的眼睛,银白的发丝如月光般倾泻:“但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