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颂宁不疑有他,捏了捏小孩的耳垂,“宝宝好乖,快回去帮妈妈吧。”
阚颂宁准备送小孩下楼,在玄关换鞋时,裴屿明在他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老婆明天见。”然后就跑出了门,阚颂宁还没反应过来,小孩就跑没影了,他只当是因为和好第一天,小孩不太适应,耳朵红红的,说不定是在害羞。
噔噔噔下楼的脚步声结束,阚颂宁走到阳台,追着少年奔跑的背影。
裴屿明跑出去几十米,忽然停下来,和他隔着窗对望,即便都看不清对方的脸,也确信这其中的默契,明明是分别的场景,却有种无法被轻易打破的安全感,踏实而笃定。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着,裴屿明忽然想起今年年初还在巴西的时候,狂欢节活动上,他被结交的当地同学拉到了游行队伍里,周遭的一切都是狂热的,耳边充斥着桑巴舞曲,鼓点密集,许多男人女人赤裸着上身,忘情地欢跳。
他被人群推着走,心率被迫加快,表情却是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呆滞。
——他在想阚颂宁。
热闹的庆典上,他什么也不想做,只想阚颂宁。
当时距离他的二十岁生日才过去了五个月。
二十这个数字算什么呢,在二十岁的时候,谁又敢认定谁呢?浮躁、幼稚、年轻气盛、不被认可的狂妄,这些都是以偏概全的评判标签,被评判的人往往难以洗脱嫌疑。
可裴屿明在二十岁的时候就知道,关于爱人这件事,他心里不会再有别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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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裴屿明一句主动的“明天见”,阚颂宁难得睡了个好觉,甚至在闹钟响的时候伸手关掉,翻个身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