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快缺氧的舒然:够了!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被亲晕过去了。
半醉的状态,令舒然的抵在徐慎胸膛上的手掌很无力,对方也许根本没有把他的推开视作拒绝,没准以为他在调情呢?
“……”嘴唇分开后,两人看着彼此,一个充满怨念,一个含情脉脉,由于司机就在前排开车,他们不方便说骚话,只能用眼神眉来眼去。
舒然瞪他一眼。
徐慎对着干似的,低头再亲一口。
这是红果果的挑衅。
“……”舒然不敢瞪了,不是怂,他只是觉得两人好幼稚。
加起来都60岁了,不应该呀。
回到家,徐慎先下了车:“来,我抱你回去。”
“我自己可以,”舒然说完,就发现自己连起都起不来:“对不起,我刚才说的太大声了。”
徐慎笑笑,把媳妇儿抱回去。
“你歇会儿,我给你弄碗解酒汤。”
他到厨房一看,发现家里的阿姨竟然已经煮了,于是直接盛了一碗端过去。
舒然喝了解酒汤,又被徐慎抱着去洗了个澡,酒气就散得差不多了。
听说喝了酒触感会变得很迟钝,但舒然没感觉自己哪里变迟钝了,和徐慎做的时候,还是很敏感。
“还来?”就在舒然以为可以休息的时候,徐慎又来摆弄他。
“大喜日子嘛。”徐慎兴致高涨地说。
“那是人家凯哥的大喜日子,”舒然气笑了,瞪着他说:“跟你有关系吗?”
“同喜,再说了,”徐慎摁着舒然,不给走:“我想和自己的媳妇儿亲热,难道还要找什么理由?”
横竖他有理,舒然熬不过软磨硬泡,陪着对方疯了半宿。
快乐是真快乐,第二天腰酸腿疼也是真的腰酸腿疼。
身为男人想要享受男色,不付出点儿的代价都不行。
第二天,陈方两家的婚礼登上了报纸。
舒然靠坐在床上,一边喝着热牛奶,一边拿着报纸看,赫然发现自己和徐慎也上报了,俩人的照片和文章单独占据了半个版面。
“哎呀,写的这么暧昧。”舒然看完说道。
徐慎闻言瞅了一眼,笑着说:“这份报纸还是挺正经的,算好的了,你看这一份。”
他拿来一份娱乐小报,上边的照片是徐慎一手搭着舒然的椅背,和舒然说话的场景,正好两人脸对着脸,距离不超过10厘米,比正经报纸所登的照片还要暧昧100倍。
文字内容就更加露骨了,什么情意绵绵,心意相通,所幸只是描述和猜测,没有使用不堪和指责的字眼儿。
“不知大家看了是什么反应。”舒然倍感脸红,小报编辑这么喜欢写他俩的事,是真的怀疑,还是流量密码?
这是一个问题。
“还能有什么反应,他们又不是第一次看,”徐慎不在意,这些年他和舒然的谣言满天飞,隔三差五就上小报,估计大家都习惯了:“再这样下去,估计有朝一日咱们主动承认了,也不会有什么大水花。”
舒然点点头:“狼来了。”
一件事情反反复复说了太多次,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估计也是人民群众爱看,他们才爱写。”徐慎将心比心,自己也挺喜欢去买这些小报和杂志来看的,感觉人家小报编辑笔下的‘徐慎’比自己还要浪漫。
是的,人们很爱看这两人的故事,每次要是能附上照片就更好了。
只因有他俩登报的娱乐报纸卖得好,所以小编才特别爱写。
而且小报编辑发现了,这两位根本不计较报纸写他俩的故事,反正单位从来没有收到当事人警告和澄清。
倒是一些书迷会反映一下,让他们不要乱写。
同时还有一些书迷,向他们求证事情真假,听起来也不像是抗拒,态度很迷很古怪!
小编也只是想赚点儿眼球罢了,一个舒作家养活了多少娱乐小报,只不过他的照片实在太难拍了,很多时候只能炒冷饭,将他和徐慎那点儿暧昧的事情拎出来,反反复复地炒冷饭。
如今婚礼上的一系列照片,又够他们发挥很久的。
所以说除了书迷对舒然有好感外,媒体人对舒然也特别有好感,从来只提供素材和流量,不提供麻烦。
偶尔遇到了,还会特地给他们拍两张,甚至还能握手要签名,儒雅温和就像是天生为他而生的词语。
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舒大才子。
可惜至今他都不开签售会,据说是当初答应过自己的爱人,出名了以后绝不开签售会。
现在大家不得不怀疑,那个霸道善妒,不允许舒大才子开签售会的人,就是徐慎本人。
很快,各位搞到了新的证据,也不能说新的证据,这个证据其实早就存在了,只是他们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这个证据就是舒大才子他爱人的回信署名,真心,那不就是慎?
明目张胆啊!
这两人真是太敢了,在全国人民眼皮底下你来我往,暗度陈仓,玩得真开心。
而且一玩就这么多年,好像笃定了,别人拿他们没辙似的。
不过,也确实拿他们没辙。
就算知道真心就是徐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报上互诉衷肠。
文人对文字都很敏感,徐慎也知道自己的笔名暴露了,但那又怎么样呢?
有人找他求证,他就说不是呗。
难道还能摁头他承认,自己就是真心?
被揭露笔名的徐慎,反手就写了一封情书登出去,让看热闹的人们闹心去吧。
人们没有揭露徐慎笔名之前,大家对他的印象,冷峻严肃,揭露了他的笔名之后,回去读一下那些直白热情的情书,顿时感到不忍直视,还他们冷峻深沉的徐老板,这个黏糊糊的家伙绝对不是徐老板!
这期间,他俩也不是没有被找去谈过话,不过形式很温和,非常温和。
得到他俩的否认,这事儿就算完了。
“这算不算,阶段性胜利?”回去的路上,舒然笑吟吟地靠着徐慎说。
感觉大家都被他俩温水煮青蛙了,而且距离那一天,也越来越近了,心情不由自主地飞扬啊。
“大家喜欢你啊,对你总是格外宽容。”徐慎握着他的手说。
是的,人们听说他俩被叫去谈话了,竟是替他们捏了一把冷汗。
一时间小报编辑也消停了许多,等过了这阵子风头,看到舒作家和徐老板什么事儿也没有,嗯,他们就写得更大胆了。
毕竟官方都认定是假的,再怎么写也变不成真的。
舒作家和徐老板的暧昧故事,就这样一直断断续续地流传在小报编辑笔下、人们口中,从没间断过。
他们一直都是焦点,被无数人关注着。
官方否定了又怎么样,他们在一起的秘密,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哪有人真的相信,他们真的清清白白。
同时代之下,其实像他们这样的人有很多,只是很悲哀,没有一个人敢像他们这样,有机会和勇气表达自己的与众不同,他们实在太令同样与众不同的人群所羡慕,所钦佩。
别说身居高位才敢这样,毕竟他们也是白手起家,从无到有。
没准俩人一步一步携手走到今天,就是为了守护这份有罪的感情呢?
只是高呼我要爱,我不同,却不去为之付出努力,甚至举止卑劣,做出拉低整个群体声誉和口碑的事情,又怎能怪别人不理解!
94年,国内首次有一位作家,出版了一本讨论同性恋的书,这是国内第一本关于同性恋问题的学术著作,其中谈到了同性恋和异性恋一样拥有平等权利。
95年,世界妇女大会前后,国内陆陆续续出现了许多同性恋酒吧。
越来越多的文人作家,通过写作的方式,关注这群数量庞大的群体,指出国内对同性恋问题的认识正在进步。
96年,港地举办彩虹大会,国内派代表前去参加。
97年,一个平常的工作日,国家颁布新刑法,删除常用于同性恋的流氓罪,实现同性恋非刑事化。
这是一条没有多少人关注的新刑法,却是舒然和徐慎,期盼已久的。
等到尘埃落定后,两人反而很平静,一时除了每天都有的拥抱亲吻,不知道应该做点儿什么。
“不是罪了,”舒然笑着说:“慎哥,咱们要牵着手出去溜一圈吗?”
“不好吧?”徐慎也笑了:“国家才刚颁布的新刑法,咱就这样做,那也太高调了。”回头准上报。
“那缓两天?”舒然嘴角的笑容收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