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一年以来,徐慎在舒然身上学到不少东西,闻言并不觉得舒然有意调侃为难自己,而是特别认真地喊了一声:“舒老师。”
他的声音性感好听,每次喊舒然时都特别温柔低沉,在车上密封的小空间里,这声传到舒然耳朵里,舒然一下子就脸红了起来。
他反省,自己竟然想到了邪恶的东西……
要不得。
“舒老师教教我,”徐慎注意着前面的路况,并不知道自己一声‘舒老师’在伴侣心中引起的涟漪,他表情挺严肃的:“关于金融方面的知识,你擅长吗?”
舒然一愣,想说,以‘我’的出身背景和经历,擅不擅长金融方面的知识还用问吗?
但徐慎问了,让他心情复杂。
感觉徐慎距离他的终极秘密只剩下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
捅不捅破取决于徐慎的分寸,这种在门外徘徊磨蹭就是不进来的感觉,有一丢丢磨人。
“还好,”舒然想了想,回答:“大方向有所了解,可以从旁协助你学习。”
“那就够了。”徐慎弯了下嘴角。
俩人来到书店,徐慎先去看一眼舒然的书,还是摆在最显眼的地方,依旧热卖,他心满意足地挪开眼,去实用书分类的书架上寻找有用的书籍。
不一定就是金融学,碰到感兴趣的都要。
舒然也帮忙筛选,对这个时代而言,哪些书有用没用,他有个大概的判断。
“舒然。”徐慎喊。
“嗯?”舒然回头,书架与书架之间的距离比较窄,他几乎被徐慎笼罩在怀里。
“你有没有想过回学校读书?”徐慎高抬着一只手,手指一边浏览最上层书架的书籍,一边问舒然。
“没有。”舒然摇头。
“为什么?”徐慎挺诧异,垂了下眼睑:“我还以为你挺爱读书的。”没上高中是因为没条件,现在有条件,他想支持舒然继续读书,如果舒然想的话。
“因为我不需要,”舒然说,感觉自己接下来说的话挺颠覆性的,不过是徐慎他就直说:“说句大逆不道的,我说读书有用,不是指在学校学到的知识有用,只不过是学历有用,对于没有背景和积累的人而言,读书是条不错的出路,但对我不是,我不需要走这条路也能安身立命。”
徐慎都忘了找书,眼神直勾勾盯住舒然,这年纪小小的人,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舒然上辈子一路成绩优异,二十一岁就是top2名校硕士生,学霸光环伴随了他小半生,他觉得自己已经不缺那张证书带来的荣誉。
“我已经有能力安置好自己的肉身和灵魂,”舒然平静地说:“在我自己心里,我已经毕业了。”
舒然那句‘安置好肉身和灵魂’,着实令徐慎反复回味了数次,很惊艳。
徐慎回味的过程中,不自觉地吸气,曾经他觉得能抱着舒然入睡已经很幸福,不需要精神契合也行,如今发现肉身和灵魂都契合才是极致享受。
光是想想就让人满身起鸡皮疙瘩。
“好的,舒老师,”徐慎嘴甜,笑笑继续找书:“我也会努力,争取早点毕业。”
舒然摸摸微热的耳朵,这人是为了不被自己落下,所以忽然发奋学习吗?
“那你加油。”舒然心里一甜,他想说徐慎,你努力靠近我的样子帅毙了,我特么想在书店扑倒你。
理想很丰满,两人买了一堆书回去,把家里原来小书架上的艳/情小说搬走,摆上专业书,打算每天有时间就看看。
该说不说,舒然十分担心这批书会落灰,啧啧啧,都是难啃的大部头,他都不敢保证自己看得进去。
“慎哥,专业书都比较枯燥晦涩,你要是实在不喜欢看也不用勉强。”舒然真的不计较自己男人懂得多还是少,而且十个金融男九个渣渣。
徐慎挺担心,真的有那么晦涩吗?
回去赶紧拆开一本看看,也还好,除了有些词汇不理解,找舒然问清楚他就融会贯通了。
“也没有多晦涩,差点儿被你唬住了。”徐慎懒洋洋地捧着书本,靠在床头慢慢看。
“你觉得不晦涩?”舒然问:“你理解得来吗?”
徐慎点头:“不晦涩,能理解。”
这不是能认得全字儿就行?
舒然不信,凑过来和徐慎一起看,他就本页提出一些问题:“那你阐述一下对资本市场的理解。”
嘶,是这样没错,舒然又提出下一个问题:“股票筹资怎么理解?”
“这不更简单,”徐慎打着呵欠:“发行股票筹集资金,以后我们的企业做大了也能这样干,有了资金就能继续做大,资金源源不断,用别人的钱来给自己做实业。”
舒然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徐慎:“好吧,那你继续看。”
天呐,这就是强大的基因吗?
果然虎父无犬子,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如果徐慎生在一个正常完整的家庭中,一定会是别人家的孩子,学霸,才貌兼修的校园男神。
当然现在也不错,无拘无束,狂野生长,导致性格有棱有角,迷死谁了他不说。
舒然边撰写新书边想,等过段时间闲下来,可以去认识认识几位这方面的专家教授。
双双努力到夜深,期间偶尔说几句话,氛围令人觉得安心踏实,有种别样的滋味。
忽然徐慎打了个呵欠,然后丢开手中的书本,起身去洗了个脸,回来后,用光滑的下巴蹭了蹭舒然的耳朵:“我刮了胡渣,滑不滑?”
“滑。”舒然手指夹着钢笔,反手摸了一把。
“想亲你。”徐慎手往下而去。
今天太晚了,不适合折腾,但可以互相‘亲’一下。
舒然咬着嘴角,指尖流连帅哥的下巴:“你先亲我还是我先亲你?”
“不可以一起吗?”徐慎拿开他手中的钢笔小心放好,抱起他过去,先亲个嘴儿热个场子,不然多少还是有点儿尴尬的。
结婚小一年,他俩互相‘亲’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不是因为滋味不好,是因为太羞耻了,连舒然这种荤王之王都会脸红心跳。
“今天玩儿这么大啊。”还在准备中,舒然已经感到心跳如擂,嘴上这么说,但他很自觉地找自己的位置。
真的羞耻,但快乐啊……
就堕落吧。
互相‘亲亲’唯一的缺点,就是看不到彼此的脸庞,舒然很遗憾,他真的挺喜欢看徐慎那张脸,从克制到失控的全过程。
假如有电脑,舒然感觉自己的硬盘里,一定全是徐慎的小视频,时不时拿出来回味一下下。
亲完了,俩人挤洗手间,互相都有几分钟不看着彼此,缓缓才恢复正常。
“慎哥,”舒然不解:“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为什么每次这样,我们还是会害羞?”
“我也不知道。”徐慎笑着说。
舒然揉揉无比酸涩的脸颊,想不通的问题就不想了,睡觉。
在南市,舒然他们的单位恐怕是第一家直接带着空白履历表格去高中招聘的个性单位,听说可以去试岗了,老师们大清早组织学生前往参观。
这件事不知怎么就惊动了日报记者,记者也扛着摄影机和话筒前来。
陈凯他们见状,连忙通知一下江帆:“兄弟,有记者来了,你要不要躲一躲?”
江帆点头,只好躲到天台上面去蹲着。
以目前的情况他并不适合露面,或者说他自己不想露面,假如被有心人扒出身份,影响不太好。
舒然这个背景清清白白的小老百姓无所谓,很适合面对镜头,他在记者和摄像机面前从容淡定,回答问题谈吐自信。
比如记者问他:“你们年纪轻轻就办了这么多厂子,资金是从哪里筹集的呢?还是本身就家境富裕?”
记者想看到草根创业家,这样才更有可报道性,更加具有正面和激励群众的意义。
“不是的,”舒然说:“我们都是出自普通家庭,白手起家,启动资金是通过几位合作伙伴多年的累积而来,过程非常不容易。”
记者点点头:“可以请你们描述一下为此做过哪些努力吗?”
徐慎把话接过去:“两年前我还是一名跑车司机,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拉货,上下货,干的都是体力活。”
舒然垂眸偷笑,没错,就是这样说,记者可喜欢了!
不过确实是干的体力活,不然也练就不出那一身迷人的肌肉……舒然赶紧打住,清清嗓子回答:“一年前我还是一位农民,少少读过几年书,毕业后在家里务农,却时长感到有些迷茫,感谢我的合作伙伴们信任我,给我这个机会和他们一起创业。”
从农民到厂长,记者狂喜,仿佛看到了明天的头版头条是自己的了。
采访了片刻,舒然和徐慎带领记者去参观工厂,车间里,陈森哥俩正在安排熟手工人,在一排排整齐有序的工位上,指导一群青春朝气的高中毕业生们作业。
记者欣然地拍下这些画面,认为这很有新闻价值,别说南市日报,群众日报也能上去!
“舒厂长,我们采访过很多厂子,我认为你们的厂子非常合规范,非常现代化,”记者朝舒然竖起大拇指:“如果南市今年要评选一个民企先进单位,你们厂子肯定能拔头筹。”
听到自家厂子被夸了,周围人都兴高采烈地鼓起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