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要不你先看看下面有没有人,万一没有你就顺道跳下去了。”

亦忱说话的时候轻飘飘的,不带什么情感,仿佛那就是一片树叶子,你跳不跳和我八竿子打不着一样。

他蛊惑了站在生死边缘犹豫不决恐惧万分又极其享受万人瞩目的袁子航,袁子航真的探身子去看,亦忱已经出了大楼站在了阳台上,袁子航转身往下看的时候亦忱冲过去抱住了他的腰,用力一甩甩到了跟着出来的老王身边,而他自己腿有些发软,跪在了阳台边缘。

双膝不听话,双手不听话,整个身体和大脑都不是他的了。

为什么?他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为什么他要从这儿跳下去,是他错了吗?如果是,那到底怎样是对的。

老王把袁子航推进大楼,转身看到了跪在地上缩成一团的亦忱,什么样的亦忱他都见过,骄傲、无畏、不屑……可是一个发抖的,站不起来的亦忱他第一次见。

大楼里的人看不到反光玻璃外那个瑟瑟发抖的人,拥着袁子航下了楼,老王交代了几句,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上。

“我还真以为你小子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感化他,结果你乱七八糟乱说一气,什么也没听懂。”

亦忱歪向一旁,依旧蜷缩着。

老王踱着外八步子晃到他身边,往下探了探,说:“能站起来吗?”

亦忱默了一会儿,扶着矮墙站起来,趴在了矮墙上,老王拦了一把:“小心,别那么靠外,你这大长腿,一不小心就翻出去了。”

亦忱不接话。

老王吞云吐雾:“看到什么了?”

亦忱目之所及无非是条条甬路、是花、是草、是大楼、是银杏树、是第四棵下的单车。

“你猜袁子航看到了什么?”

看到什么?他又不是袁子航的眼睛,他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