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临跟过去到杂物间,声音很低地说:“老板,对不起啊。”
他个子很高,杂物间空间又小,老板只能仰着脑袋看他,说:“你来的时候是当洗碗工招的,后来人家学校的学生来这里吃饭,回去在网上一发你照片,我这小餐馆还火了一阵子,那会儿我也没亏待你吧,给你多发了不少钱。但是现在……”
老板掏出手机,给他看学校论坛和百度贴吧里面一些帖子:“你看,这说什么的都有,还说我这店挂羊头卖狗肉,生意不正经什么的。前些日子你受伤了没来,还好说,但是这两天你一来,店里头生意明显不太好了。”
阮临沉默地听着,没说话。
老板说的都是客套话,听起来很委婉,但是陆席还是能感觉出来老板很嫌弃他,因为说话的时候老板一直在努力贴着冰柜,让两个人保持这间拥挤的杂物间里能隔出来的最大距离。
这个社会对同性恋的接受度还是很低的。
当你没钱又没权的时候,尤其低。
他咽了一下唾沫,好让自己说话的声音没那么哑,说:“老板,直说吧。”
老板卡了一下,然后掏出来一沓钱递给他:“这是这个月的工资,你养伤那几天请假的我也没给你扣,后面还有两天的工钱我也给你算上了,你拿着,明天就不用来了。”
阮临笑了笑,伸手接过那薄薄的一叠钱数了数,然后仔仔细细地揣进口袋里,什么也没多说,从杂物间出来,拿上自己的外套就走了。
好歹……
好歹凑上一点钱了吧。
不知道陆席会不会接受分期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