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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出院?”路成业却再度打断医生的话,“早点出院回学校,下周我请他们老师吃个饭,好好给他抓一下。”

医生面露难色,说要多观察几天。

但后来,路沨在医院接待了两天各路亲戚、又听了父亲怨怼“你说说你这样丢不丢脸”,他自己都想走了。

医院无奈,同意了提前办理出院手续。

回家的路上,道边的高楼一片接一片,是这座城市飞速发展的最好见证。

路沨隔着车窗望向最繁华的长江沿岸,没有来由地又想起了母亲。

他的父母都是70年代出生的精英大学生,作为师兄妹,他们曾共同打拼、白手起家,不仅相爱,也互相欣赏。

但世上最难的,或许并不是所谓共苦,而是同甘——夫妻俩经历种种挫败和沉浮,总算拥有了自己的公司,却反倒因为各自强势的性格,开始产生尖锐碰撞。

有一次他们更是互砸花瓶,砸到各自缝了40多针——事后,母亲火速清算财产,并带走大儿子,跟一个白人去了新加坡。

这一走,就十多年再没回来过。

路沨记得,年幼时他还会通过电话,跟最喜欢的哥哥撒娇要糖;生病了父亲没空,他也会打给哥哥,委屈说这里有点痛痛,小沨想哥哥。

对方总是很坚定地鼓励他:“哥哥去78星云啦,小沨别怕,等哥哥回来,痛痛全部都会被打跑!”

那是他们仅存的联系,但父亲和母亲却双双态度坚决,切断了这份来往。

母亲说,路成业,潇潇已经不跟你姓了,死了这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