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都有现成的食材,牛肉是当日空运的松阪牛,柏修文切好番茄,等待水烧开的过程中,突然想起当年念书时的事。
境外学校本科课程的初始其实更考验语言而并非本身学术能力,哈佛也是如此。许多课程设置都很无聊,同学教授又常常以愚蠢到令人屏息的问题钻牛角尖,要人时刻专注于课堂是很低效率的行为。
每当这时,他就会想象自己和高桐做爱的场景。
这可以是个分区间讨论的题目。相关关系设定为做爱涵盖的项目与两人沟通频率。
他假设当做爱仅限于器官的抽插时,两人讲话的频率应当低于水平线以下——高桐并不是多话的人,他也不是。
而当做爱囊括亲吻、拥抱、感官刺激和器官抽插时,柏修文假定这种时刻应处于恋爱阶段,为保持足够的舒适性他们会交流感受,讲述情话。
但高桐在沉迷于性事时是什么样子的?他话还会那么少吗?他做爱时的呻吟应该会很好听,他那样的人,敢叫出声吗?
阶梯教室里投影着西方哲学里的经典怀疑论场景——缸中之脑,教授慢悠悠解释帕特南和笛卡尔,又说东方也有类似的思想,庄子的‘庄周梦蝶’之说。他似乎很想请一位亚裔学生来具体讲讲这个故事,有个女孩子举起了手。
柏修文视线久久落在屏幕里庄子抓着的那只蝴蝶上。
庄周晓梦迷蝴蝶。庄周不知是自己梦中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梦中变成了他。
柏修文也不知道,当自己梦见那只蝴蝶时,蝴蝶会不会梦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