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津城的五月中旬,春日离去,初夏乍至,一中的校运会就定在这样的好时节。
高一高二同学纷纷搬凳子去校运动场观赛,班级不能留人,高桐只好带着生物笔记也随他们去看。他什么比赛都没报,学生时代的精力都用来学习了,哪来的时间去跑跑跳跳。
再说了,他也没什么运动细胞,中学时得知能够保送一中而不必考体育长跑一千米时,他高兴得都快蹦起来了。
于是此刻他坐在班级边缘的位置,一边拿校服挡着头顶烈日,一边翻动手中笔记。但其实也记不下来什么,太阳明晃晃地照着,周围又是男女混合的嘶声呐喊,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同源染色体无联会、四分体、分离等……
“下一场是咱班和优等班吧?!我看文科班这场要结束了!”身后传来女声,骤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优等班其实就是普班,但是学校认为这样称呼会打压普班同学的积极性、又以分级制度不好云云,改称尖刀班为实验班,普班为优等班。
另一人回答:“应该是吧,你看柏修文不坐到前排去了吗。”
“我靠文科班结束了,他们站起来了,欸欸欸你快看他!”
这个女生刻意没喊出柏修文的名字,但高桐心知她们的代号一般都指他。他有些好笑,但也忍不住抬头去看了一眼。
少年时代的柏修文和现在的他,既一样,也不一样。
实在是太出挑,人群中一眼就能望到,就再也移不开眼睛。
柏修文就站在裁判组计分栏旁,他穿着黑色球服,黑发白肤、身高腿长,结实的臂膀和小腿都暴露在阳光之下,整个人仿佛都熠熠地发着光。
剩余的队员也跟过去,几人围成一圈听柏修文制定方案、分配任务。两分钟后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去喝水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