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岷的眉头解开了一点,眼睛里好像多了一层水汽。

他从我怀里挣脱开来,我也顺从地放开他,听他说话。

“我信你?”他说着说着,突然染上了哭腔,“我怎么敢信你?”

我心疼得无以复加,却也不知道以什么方式去安慰他,只能先靠他近了一些,确定他不会抵触后,才环住他的手臂,再抱住他。

像他之前每次安慰我那样,拿全身最大的力气去给他温暖。

他不要这温暖,又一次一把推开了我。

“我一直都相信你,相信一切都会好的。结果呢?你一次你离开时,我想你会回来的——是,你回来了,可如果不是我妈出了事,难道你要躲我躲一辈子?”

他又开始颤抖,情绪也越来越激动,“你又说爱我,我又信了,结果呢?你去了印尼,在那种时候!你出国!一年!你嘴上说着爱,可是呢?哪一件事是能让我相信的!”

“方岷啊,你不能仗着被爱就随便糟蹋!”

他的声音是嘶哑的,眼睫上沾着一些水珠。

我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疯狂,大声,歇斯底里,要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

我愣了好一会,手上动作是无意识发出的,仿佛印在习惯里,我再次去抱他。

“可是人的习惯好可怕。”他躲开我的手,说话又急又颤,“你亲我,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回应,哪怕所有人都告诉我,离你远点、离你远点、离你远点!我就是忍不住!”

他说着,把脸埋在掌心,呜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