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倩阿姨。”方珉平静地像无风的海面,不急不缓,“她本来不让我告诉你的,但我觉得你是想知道。”

我当然想知道!

“什么叫走?”我问。脑子却不听使唤,想着今天是重阳,本该插茱萸的。

可宁城没有这种花,我只在云市见过它。

“走就是”方珉紧蹙着眉头,语气依旧无波,可我能从他的眼神震动里看出痛苦情绪。后来他还是没把话补完,只是叹着气,把手放到我肩膀上说,施岷,节哀。

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胃部猛一抽搐,然后双腿一软,在海风和晚霞中,我一头栽进了沙子里。

失衡的时候我竟然在想,医生这回大概会骂狠我吧。

没想到刘医生什么都没说,看我醒来,只是轻轻摸了下我的头发,说节哀。

我不懂为什么大家都爱说这句话,好像说出来当事人就可以真的顺变一样。

“谢谢。”我点点头,“我能去看看她吗?”

刘医生摇摇头,“她大概不想任何人去看她吧。”

看我皱起了眉头,刘医生补充道:“她托方珉把骨灰洒进了海里。”

我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只能扯了扯嘴角。本来是想笑一笑的,结果被口水呛住了,开始猛烈咳嗽。每咳一下,胃都跟着抽疼。

我紧紧按着胃部,刘医生赶忙走过来帮我顺气,一边拍一边说:“小施,你也别怪她。听小方总说我才知道,林倩的病已经到晚期了,你爸爸本来说要卖房子给她治病,但是化疗期漫长且痛苦,她说宁愿活得体面一些,哪怕时间短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