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的手渐渐松开,可衣角还是留下一团恢复不了的痕迹。方岷突然猛吸一口气,嘴巴张着却失声,眼泪也大颗大颗往下掉。他咬住了手背,好象这样能让那些呜咽都吞回肚子里。
意识到他接下来想说什么,我的耳边突然嗡嗡作响。周围的空气好似一瞬间被吸去了外太空,总之我喘不过气,也听不见声音,只能感受到心跳紊乱又猖狂。
我打断他,先吃蛋糕。
可是蛋糕的最外层是冰淇淋,在夏天的高温下,早就化成软烂的一滩,托不住那堆花瓣。
玫瑰花盛放的时候总被人采撷,送给情人或裱进画里,哪怕枯萎了也有人把它风干做成引子。冰淇淋上的花瓣不一样,它被染上又黏又混浊的液体,无论洗多少遍都留有甜腻的触感。
是我把它们搅在了一起,最后谁也不得善终。
我怕他看不清未来,因着七年情人的责任或对病人的同情感和我再绑个许多年。也怕他早就心另有所属,却惮所谓道义硬要和我在这相互拉扯。
但我更怕的是,我们真的就到此为止,从此生命里不再出现对方。比起受伤,我更怕遗忘。我们走过了那么多日子,怎么可能说散就散呢?我又怎么可能放开我的男孩,看他肆无忌惮地和其他人在一起?
我在纠结中撕裂自己。都已经这样了,该放下了吧?一个声音这样说。可另一个声音重重刮着我的耳膜,不要分开,听他解释,你们是那么相爱。
倒是方岷替我做了抉择。
人就是这么奇怪。我平日里好言好语和方岷说,他不听,所有气话他倒是一五一十听了去,还在脑子里做了深加工。
“我真的很失败啊。”方岷说,“七年前我没能让你爱上我,七年后还让你这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