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叔略显惊讶:“真难得啊,小少爷你居然会叫大少爷一声哥哥了?”

段升嵘也愣了一下。

他虽然是段应许的堂弟, 且长兄如父, 在最叛逆的那几年全赖段应许照顾, 可一直以来都对没有正常人感情的段应许既同情、又畏惧。别说和对方套近乎喊哥了, 如果条件允许, 段升嵘恨不得戴着防暴头盔和段应许说话。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 自己似乎并不害怕段应许了。

和仇亦在一起之后, 对方的身上渐渐有了些人情味, 段升嵘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再也没有产生过“段应许很可怕”的想法了,对方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每天都在崩坏。

他的堂哥冷淡疏离,看着不近人情,然而实际上却是个天天喝醋的大醋缸。

……这么想着,段升嵘忍不住咧着唇,露出了一个傻笑,让程叔不禁多看了他两眼,忍不住怀疑自家的小少爷是不是撞到了脑袋,成了个傻子。

段应许无视了段升嵘,问道:“父亲和母亲呢?”

“老爷他在茶亭那边,”程叔道,“夫人么……前些天出国去了,似乎是去参加一个国际花卉展,把我家的小绘也带着去了。”小绘是程叔的女儿,女承父业,对园艺情有独钟。

“我明白了。”段应许点了点头,而后便朝着茶亭的方向走了过去。

段升嵘连忙跟上。

两人又在花园里走了一段时间,终于到了位于花园北端的茶亭。仿古造型的茶亭内,一名身着中山装的中年人正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扶着手腕,笔走龙蛇地挥毫泼墨。

中年人的身旁还站着一名段应许并不认识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