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侍郎府府门前,进进出出皆是勋贵,热闹非凡。
吴平儿今日随母亲来到侍郎府,那日的秋社她也去了,她看着跟在苏侍郎夫人身后的苏棋,眼里划过一丝嫌弃,这苏棋的名声在圈子里已经臭了,她今日本不想来,可她家偏偏与这苏府有点祖上的亲戚。
不过,幸好这苏府的嫡长女——苏柳,倒不像传闻中那样不堪,那些说苏柳心机深沉,为人张扬跋扈,恶毒,动不动就打杀下人的传闻怕是也是假的。
不过,苏柳怎么没跟在苏夫人身后呀,她环视了一圈,最后才在角落里发现了一身白衣的苏柳,对身边的妇人道,“母亲,我去找苏大姑娘说话去了。”
吴夫人自是从女儿那里听说了那日秋社的事,心知这苏府大姑娘性子是个纯良的,和这苏府二姑娘不一样,便同意了。
吴平儿走到苏柳面前,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这苏柳是侍郎府的嫡长女,怎么穿的如此寒酸,刚刚离得远,没看清女子身上的装扮,此时离得近了,倒看的一清二楚。
只见这女子身上穿了一件缎子做的款式极为简单的白色衣裙,这缎也说不上差,但这是对于平民而言,就像他们官宦家的女子,做衣服的布料最低也待是那绫布,就连她府上的婆子身上的布料都比这女子身上的要好些,她记得刚刚苏棋和大夫人身上穿的可是蜀锦。
女子头上只攒了一根白玉钗,鬓角插着一朵白色绢花,吴平儿自小便在内宅里长大的,这里面的事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不由的升起一股子悔恨。
她以前偏信流言认为苏柳不是个好的,跟别人在背后谈论苏柳的那些“子虚乌有”的事迹,恨不得让天底下的人都知道苏柳是个多么恶毒的人,可此刻她后悔了,她看了眼远处长袖善舞的苏棋,忍不住心里直反胃,这市井流出的传言八九不离十定是这苏府二小姐的手笔。
苏柳身上这套衣裙,确实是苏柳刚归府时,大夫人送到她院子中一批布料中的其中一匹,她看眼前的吴平儿显然是误会了,但她也不想多解释,毕竟对方猜想的也都是事实。
“苏姐姐,以前都是我误会你了,今日我吴平儿郑重向你道歉。”吴平儿说罢,对着坐在石凳上的苏柳深深地行了一礼。
苏柳看着猝不及防的一幕,急忙扶起吴平儿,看向对方脸上的愧疚,她忽地低垂了眼帘里闪了一下,再抬首一副怯弱单纯的样子,“吴妹妹,你这是折煞我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口中的误会指的是什么,但既然解开了就好,我不怪你的。”
吴平儿被女子的善良,淳厚给折服了,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心胸宽广,性子善良的人啊,那个苏棋矫揉造作不说,性子还阴柔恶毒,在府里怕是没少欺负她姐姐吧,在外面竟然还颠倒黑白说她姐姐整日里欺负她,正是令人不齿至极。
“吴姐姐,你竟然和姐姐在这躲着那,你上次说的苏合香我已经调好了,正想着什么时候派人给你送过去那。”苏棋离老远就看到大学士之女吴平儿和她那个长姐在一起,唯恐长姐说些不该说的话,急忙赶了过来。
“那苏合香还是你自己留着吧。”吴平儿虽然很喜欢那苏合香,但她苏棋儿连陷害长姐都如此面不改色,如果在苏合香里加了点其他的料,她吴平儿可不敢冒这个险。
苏柳脑海里忽然想起了苏棋之前给衡阳调的沉水香,眼睛不由的一暗,这吴平儿上辈子婚后数年膝下也无一子,和衡阳竟如此相像,是她想多了,还是她抬头看了眼满脸笑意的苏棋,心中猛地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