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别人的,如今自然也要回到他头上。
只是人两眼一闭,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裴冀丁又看了一眼裴文德,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在这各色各异的人群里,唯一会因死亡和离别感到一阵窒息和难受的人,怕是只有裴冀北一个。
父母的爱情是假的,但对孩子来说,关系是真的。
裴文德这辈子最对得起的,应该就数裴冀北。哪怕背后藏着传宗接代,交付生意的小九九,也只有在裴冀北这,他还勉强能被叫上一声“爸”。
这个年裴冀北是过不成了。
人群里,哪怕算上正在抹眼泪的年轻女人,真正的家属也不过是个人,律师却是站了一圈。
裴文德得死就如同扔了一块肉在狼群里,谁都想来咬一口。
裴冀北揉了揉太阳穴,说:“看完就回去吧,大过年的,呆久了不合适。”
裴冀丁“嗯”了一声,想做点什么能帮忙的事,却发现他离开这个圈子太久了。一言一行都显得格格不入。
在这站得几十分钟,对于裴冀丁来说,仿佛过了几个小时。
从暖和的医院出来,寒风瞬间从各个缝隙钻进衣服里。
裴冀丁打了个哆嗦,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
他坐在摩托上抱住秦尚后腰的时候,好似自言自语一样说:“我是不是挺白眼狼的,老子死了,连滴泪都没憋出来。”
秦尚别着胳膊反手把人往后背提,“出门的时候和苏娘娘说得来买东西,这会一个半小时了,咱俩要不先对个口供?”
“……”裴冀丁沉默了一会,一巴掌打在秦尚腹部。柔软的衣服布料分担了大半力度,一掌下去打了个空。
裴冀丁埋着脑袋说:“说你一脚踩在冰上滑倒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