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眼瞅着张牙舞爪的裴冀丁脑袋耷拉下去,眼睛不敢瞧过来,心底跟被猫抓了一样。
那个张狂的,突如其来的吻重复地在身体各处游走。像一道诡秘的咒语,和眼前这个老实的裴冀丁连在一起,搅得秦尚脑子昏沉。
秦尚隔过裴冀丁和吧台结了账,招呼裴冀丁:“回家。”
裴冀丁坐在那一动不动。风化了一般。
“怎么?准备露宿街头?”
裴二少没有当乞丐的兴趣,又居人篱下,只能跟霜打的茄子一样结了账跟在秦尚后面跨上熟悉的摩托车。
裴冀丁就跟磨磨唧唧的老黄牛一样,到了胡同口要秦尚叫着才挪一两步。好不容易走了百八十米,又在楼门洞口停了下来。
秦尚锁了车抱着头盔看他。
叮叮咚咚的电话铃声响起。秦尚看了裴冀丁一眼,接电话。
李叔一个喝茶写字文艺老年人,在唐荷的指导下打来了第n个电话。秦尚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
“你这小兔崽子滚哪去了!累死你叔你好改年来上坟是不?还来不来,不来我让客人散了先!”
“去。我一会就去。”秦尚应承着挂了电话。
裴冀丁闻声看了他一眼,秦尚啪的一声收起电话,朝裴冀丁抬下巴:“上楼,在这杵着喝西北风?”
秦老板留下潇洒的一句话,转身骑着摩托走了。
彼时裴冀丁满心的尴尬,没看出那个戴着头盔,在胡同里疾驰的身影多少有几分仓惶。
凌晨三点,烧烤店光荣退出战场。
店面的灯没灭,冷光从头顶往下打,直照在地面,只分给柜台坐着的秦尚一点点灯光。
摩托钥匙被扔在桌子一脚。卷帘门严丝合缝。
一方小店差点就成了秦老板的面壁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