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没见,裴梧长高了不少,有了一个成年男人的样子。
裴沂有些残忍地笑起来,后悔没有给裴梧看看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长什么样子。
裴沂笑着笑着就哭了,她把脸埋在掌心里,放声痛哭,不顾周围乘客一脸鄙夷。
因为她想起来,那栋楼真的破旧得看起来像随时要坍塌。
因为她想起来,那是裴梧时隔两年再一次叫她姐姐。
这也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裴梧去超市买了几袋泡面和饮料,慢慢走回公租房,他没有用钥匙而是敲了敲门。
很快门就被打开,何野顶着湿淋淋的头发跑过来,显然刚洗完澡。何野把裴梧让进来,感觉到他身上的气压很低。
但何野没有问为什么有钥匙要敲门,裴梧把东西放到冰箱。他问“吃吗?”何野点点头,于是他就去厨房煮两袋面,裴梧也不会问为什么这么晚你还没吃饭。
这是他们独有的专属默契,他们都见识过对方最不堪的一角,又都只堪堪踏入一脚。他们尊重各自的脾性,尊重这份不易——生活不易,和来之不易。
这种回家有人开门的感觉,挺好的。
裴梧一边吃面一边想,难怪他小时候每次放学回家,妈妈都会站在门口拥抱自己的孩子们。对,那时候裴沂也还是妈妈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