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主夫你们回来了。”
郑江停应了一声,黄京意跟在后头,似是有话要说,两人便一道去了书房。
“老爷让老奴查的事情大抵有了些眉目,那胡姓老爷离咱们宅子隔了一条巷子,老奴张望了一番,是处二进宅院儿,很是气派,家底方面儿没得说。四下打听了一阵儿,胡家老爷主要是以修建房舍一连串儿的事宜为生意,在缙城口碑倒还不错,听说去年饥荒时还开仓给流民赠过米粥。”
郑江停点点头,古代的房地产商啊,虽说不如现代那般赚钱,到底还是大投资的生意,胡家的家底也是可见一斑了。
“至于您说的韩家,缙城里大的布庄几乎都是他们开的,主绸缎生意,又还做些零散的他行生意,仇家是做酒楼生意的,在城里有三家大酒楼。另外,时下缙城里有头脸的人物还有做珠宝首饰生意的秦家,胭脂水粉行的顾家,车马行的祁家,这些是城里首屈一指的富商地主,往下的老奴还未曾多打听。”
郑江停闷了口茶,原照着郑家的家底儿尚且是接触不到这些大户人家的,一个刚刚买了宅子的年轻人如何跟这些家大业大的地头蛇相关联,但是胡家主动抛出了橄榄枝,他不得不慎重调查一番,若是像韩家和仇家一般的大户,那他就算是得罪人也是不愿与之抱成一团的。
经过黄京意的调查,这胡家倒是还值得结交。
郑江停感慨,他原本还闲散着干点小买卖过点小日子便好了,可如今听着黄京意悉数道来城中的高门大户,心中不免激荡起了千层浪,到底还是个有气血的男人,心下难免有想有一番作为,等到了而立之年缙城中的富贵大户人家有一户是姓郑。
黄京意只觉得郑江停的神色有些讳莫如深,他试探道:“老爷的意思……”
“去准备份儿厚礼,改明儿我去拜访拜访这位胡老爷。”
“是。”
次日,郑江停衣冠楚楚,带着准备的礼物登门造访。
倒是去的巧,胡劲鑫正在宅子里。
胡家是祖辈便在城北落的户,两进院子光是占地上就被郑家大了一半,庭院回廊里仆从丫头来往,哪里是寻常小户人家可比的,宅中的家具物无不考究,不是金丝楠木便是紫檀,若非是郑江停脸皮厚惯了,寻常像他这个家底的人见到这番景象怕是要露怯。
“小郑老爷在厅室稍做,我家老爷片刻后就到。”管家冲小厮道:“给小郑老爷看茶。”
许是有事,管家交待以后人便去了,不一会儿小厮便恭恭敬敬端了杯茶上来,郑江停正是口渴,也便没客气,一口茶下去,好家伙,还是碧螺春,想他们家以前喝的还是苦丁山茶,茶叶涩苦,不过是为了改改白开水寡淡的味道,也为醒醒神而已,全然不似好茶是用来品的。
相较之下郑江停也深感自家登不上台面儿,难得胡劲鑫还肯赏脸儿拉拢他,竟然委身到他的小破院儿里去吃酒席,随的礼也十分平和,既不失身份又不让人觉着为难,不愧是生意人啊。
也不知这人到底是看重了他哪一点,无论是哪一点都不重要,但不得不说这胡劲鑫还是挺有眼光,眼下的豪门阔院儿说到底是几辈人努力的结果,如今郑家虽然家业浅薄,但那毕竟是他一年的成果,若是有足够多的时间,谁又知他是何番光景。
到底过了一刻钟,胡劲鑫才脚步带风的走来,人还未厅室便先告罪:“小郑老爷久等了。”
郑江停站起身:“是我叨扰了。”
两人来来往往说了一番客套话,郑江停虽然不喜欢这样大费周章的说废话,可依旧很是得心应手,毕竟提着礼物上门交朋友,不就是上人家里吹人家的牛嘛,马屁拍好了,以后大家常来常往,若是品性还能和上,那关系便没得说了。
就是这刚开始的时候有些尴尬有点难开头,不过都是脸皮厚做生意的,本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真,两人硬是用一种相见恨晚的姿态聊了一炷香的时间。
么胡老爷家大业大让人大开眼界一类的话郑江停换着方说了几次,对方也把他年轻有为换了词说了几遍。
虽然无关痛痒的说了些废话,但却是有个好处,那就是让原本生疏的两个人会有一种已经和对方熟识了的错觉。
这不,眼瞧着离八月十五已经没两日了,上供秋粮的日子已经迫在眉睫,他却才揽着了三百斤阳亩村的粮食,而得到韩仇两家的风声,人各准备了五百斤,他也实在是焦灼,眼瞧着郑江停登门了,索性把话头往秋收方向引了去。
“前些时候瞧见小郑收粮食,不知今年总的收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