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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管算盘的,那可比在家里做针线活儿要好的多,自打从富月斋请辞以后,他便去布庄里接了些私活儿,帮着绣些手绢儿一类的,能挣上的钱少不说,日日坐着缝补,身子吃不消,眼睛也很乏。

邹筠见两人像串通一气了般,也知道纤哥儿在大事上不会胡闹,心里稍稍安稳了些,准备菜也不是什么难事儿,等上手以后还能帮着做菜,细细一琢磨,若是家里真能自己开上个小饭馆儿,那岂不是也能像王掌柜家一样了嘛,日子那可有盼头多了。

家里没有开过铺子,开门做生意的事情都不了解,那些都还是后话,眼下最要紧的是租用铺子的事宜,她道:“开这小饭馆儿是好,但还得先瞧好铺子,咱们街坊里恐怕只有王掌柜对铺子的租赁了解些,明儿娘上门同刘大娘问问,瞧瞧时下租用铺子是个什么价。”

楚纤也好奇道:“郑大哥可有想过租用哪条街的铺子?”

这些问题郑江停自然也有过考虑:“咱们开个小饭馆儿,不求多大的铺面,但是也得选热闹些的街道,若是旺民街能有合适的铺子最好,而且那一带食客多,生意好些。”

邹筠和楚纤也表示认同,几番商量后,开小饭馆儿的事情就暂且先这么定了下来。

次日,郑江停一大早便出门去寻铺子了。

租赁铺子一类的事宜,若无熟人介绍,在城中的杂事栏上也是可以找到的。

像招工啊,售卖宅子寻人一类的杂事,都可在杂事栏上去找,只是上头的信息有很多都不太准确,像酒楼宅院里已经招到了人也不会来撤贴下的告示,后头去的人可能就会扑个空。

郑江停瞧了一眼层层叠叠贴满的告示,倒是瞧见了好几个要出租铺子的,经过一番筛选,在旺民街的只有五个,而其中有两张告示已经被其他的告示给掩住了大半,字迹都有些模糊了,显然是贴了很长一段时间,估计已经租出去了。

看起来大抵能用的也就三张告示,他把地址一一给记了下来,挨着去找主家询问情况。

因是大年初二,去了三家,一家主人不在,另一家铺子在年底已经租出去了,好在运气不错,最后一家主人在铺子也在。

郑江停是在民巷里找着主家的,接待他的是个年过花甲的独居老大爷,老大爷大过年的未出门走亲访友,一个人空闲着,索性就直接领着他去看铺子。

铺子在旺民街的街尾巴上,因在最末端,一眼儿就能发觉铺子比同街的铺面儿都要小上许多,而且不是传统的前铺后室,并不能住人。

能不能住人郑江停倒是无所谓,毕竟他们在城里有屋舍,不必考虑住处。

一番参观,郑江停道:“我瞧着这铺子四处都干净,并不像闲置了许久的铺子,大爷,这铺子以前是做何营生的?”

“前些年我和老伴儿在这儿卖酒,后头老伴儿去了,我又继续开了两年,去年病了一场身子骨儿大不如从前了,儿子吵着回来让我把铺子关了,若是不关就要把我接到春来县去。人老了,离不得土生土长的地儿,干脆就把铺子关了。”

郑江停听大爷叨叨了好一会儿,这才知道老大爷夫妻两人靠卖酒生意抚养儿子求学科考,早两年儿子做了官儿,在春来县里当县令去了,县令老爷想把大爷接到身边赡养,但老大爷一辈子生活在缙城,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风土人情和一草一木,哪里还舍得离开。

“小兄弟若是瞧的上这铺子,我便收你六钱银子,也不收你多的。老汉我一个人过活,每月拿着租铺子的钱日子过的宽松。”

郑江停来之前打听过旺民街铺子租赁的价格,绝大部分是八钱到二两高低不等,大爷的铺子倒是低于普遍价格了,只不过低也有低的道理,在地段和铺面儿大小上,着实也是和别的铺子没得比。

能找到合适的铺子不容易,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地段方面也好说,至于铺子大小,稍微改装一下,还能用。

如此一来也没什么好犹豫的,能早点拿下来最好:“大爷爽快,我就租您的铺子了。”

他先交了三钱银子的定金,明日让邹筠一起过来瞧瞧,顺道把钱都交了取钥匙。

事情说定后,他急着回去同邹筠说情况,另外还得联系木匠师傅置办桌椅,事情还多着也不敢耽搁。

……

这阵儿邹筠也没闲着,郑江停出门不久后,她从米缸里挑检了十几个鸡蛋装进小篮子里,收拾妥当后去拜访王家,想着去打听打听铺子租赁的事儿,瞧瞧王家有没有人脉。

然而去的不巧,王行今日忙着出门应酬没在家,家里就王刘氏和王莹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