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风一边轻声问他,一边在心里反驳。
不对,有人爱过他的,也有人心疼过他的。
这个人,曾经是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的人。
“可是你忘了么,我当年也曾爱你入骨。”季如风看着面前假装坚强的人,叹了口气,“所以你到底……在忌惮我什么呢?”
“……”沈清不知道自己早已经被看透了,咬着下唇,欲盖弥彰地继续低头喝着汤:“我……没有忌惮……”
“你读书的时候很怕疼,生病了连打针都不肯。”
季如风打断他,语气平静道:“可是上次在公司我给你擦药的时候,你甚至连躲一下都不会。”
“……”
沈清紧紧捏着勺子,指尖发白。
跟不挑食不同,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怕疼的,他记得,记得很清楚,非常清楚。
他的后背有些冒虚汗。
“很多事情你越是想努力做好,效果反而越糟糕,比如入睡,比如撒谎,比如举止自然,比如……”
他每说一句,沈清手里的勺子就握的紧一分,做贼心虚似的,几乎是下意识去回想刚刚自己撒过的谎,下意识去调整自己僵硬的姿势。
却发现,季如风说的半点没错,越想举止自然,越不自然。
沈清听到最后,已经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有一种,被人从头到脚扒的干干净净的狼狈感,所有的伪装被人撕开,一切都无所遁形。
季如风看着越来越慌的人,眼底的心疼瞬间也变得无所遁形,“……比如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