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玥曾经有一场很重要的设计比赛,在江明玥出名没多久的时候,他也是为此疯狂熬夜很久,比现在这场更加努力和精益求精,熬到心头都失律地悸动,到了最后展示的时候他去邀请钟照来看比赛。
江明玥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因为长时间的工作让他有些疲倦,但他依旧耐着性子问钟照:“小照,下个星期三下午有空吗?”
钟照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他不知道江明玥有一场比赛,也不知道江明玥多日的辛苦,甚至可以忽视他现在苍白无力的表情。他毫不在意江明玥究竟在做什么事情。
江明玥愣了一下无奈地笑道:“我有一场比赛希望你来看我。”
“你来看的话我一定特别有冲劲。”江明玥拉着钟照的手,期待着他的回复。
钟照同意了,答应了下周三会去给他加油。
江明玥松了一口气,缓慢地在他的脸颊上亲吻触碰了一下,柔软地靠在钟照的背上,从这个人的身上努力汲取一点能量和支撑。
“一定要来哦,我会等你。”江明玥说。
到现在为止江明玥还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钟照会爽约,他等到了比赛结束都没有等到钟照来,而这个轻易爽约的人什么都没有解释,江明玥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等人。
江明玥直接开车回家了,他面无表情地给钟照打电话,被挂断了两个第三次才拨通了电话。江明玥憋着气,一点都没有生气愤怒的气息,他平静极了,他平视马路上的红绿灯等着下一个绿灯,缓慢地开口:“你来了没有,钟照?”
对面的人迟迟不说话,沉默的空气中江明玥瞬间觉得喉咙都干透了,话都说不出来,吐出来的都是尖锐的痛意,瘙痒的喉口彻底堵住了想要发泄的怒气。
江明玥的脸上没有一点笑意,他的语气也逐渐趋于寒冷,“爽约难道不该和我解释一下吗?”又过了好几秒钟照才回答:“对不起,临时有事来不了。”
“你会发消息吗?”江明玥平静的语气里有了平时没有的咄咄逼人,他从来没有此时这样质问过钟照,没有问过钟照为什么总不回消息,没有问过钟照为什么总是不理睬他,没有问过钟照到底在意不在意自己。
他的自欺欺人最终还是被无情地揭开。
“你……生气了吗?”钟照问他。到这个时候这个人还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有没有难过。
红灯终于慢慢转向黄灯,再转向旁边的绿灯,江明玥踩下了离合和油门,不声不吭地转动方向盘,“你说呢?”
紧接着是漫长的沉默,无人说话无人解释无人道歉,就像是空荡的世界里只有江明玥一个人而已,他们隔开的不止是两个移动设备,他们相隔着永远无法靠近的距离,他们是存在在两个空间的陌生人。
只有江明玥在意,一段只有他一个人维系的感情,突然产生了疲倦感,比通了几天宵还要困倦的劳累一下子压在他的身上,他连眼皮子都不想抬,吵架都不想吵,只想安安静静地睡去,睡到自然而然地能忘记痛苦的时候。
钟照似乎要开口说话,他讲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江明玥也听不进去,到最后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说:“算了。”
没什么字眼能比这两个字更能体现他当时的失望透顶和心灰意冷。
“小照。”江明玥轻轻喊了他一句。
钟照也不再抗拒这个过于亲昵的称呼,习惯性地应了一声,“嗯?”
“你……真的好坏。”江明玥的音调平缓直叙,像在读一本干瘪枯燥的课本,念一首毫无营养的诗,认清现实。
你哪里是真的不解风情,只是不解我的风情。
9 称呼3
钟照回来打开房门,江明玥已经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睡着了,也没有强撑着等他回来,也没有怒气十足地骂他为什么放鸽子,若无其事地睡着。
钟照站在他的床前默不作声地看了江明玥一会儿,想要伸手去触碰他皎洁的睡脸。江明玥闭着眼睛,一向张扬的五官都收敛锋芒,像是夜晚中旷阔无边的白色沙漠无声息地吞没你的心脏。过于灼热的阳光会将他晒干,而过于冷淡的月光却会直接将他囚禁起来,带着锁链的囚犯怎么再能抵抗起来,只能看着自己越陷越深。
钟照骗了江明玥,其实他去了。
他开场就去了,坐在了一个并不起眼的位置并没有坐在江明玥安排给他的位置上,纵使是在台上中央的江明玥也无法察觉到他会在那个地方看着他。
钟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么偏的位置去看,只知道在一入场的时候他的眼睛都移不开了,他是第一次来看江明玥事业上的样子。和平时爱撒娇无时不刻撩人的他完全不一样,台上的江明玥正经到不苟言笑,每颗扣子扣得严实,他刻意忽视的精致的五官在舞台上冷冽的灯光无限清晰地放大,最漂亮的玫瑰花一直把自己包装成温柔无害的百合花,等那双蹭亮的皮鞋迈着步子走来的时候周围为此喧嚣和尖叫时,那层刻意的包装才显现出来,钟照还在自己疯狂的心跳中排开所有的吵闹清晰准确地捕捉江明玥的脚步声,踩在柔软的心尖上,无关痛痒地刺激已经极限的心脏,转身清扬的发丝都在某人的眼里是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