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没办法啊,当家难嘛。”

他望着我,嘴唇动了动。我知道他有疑问。我捏了捏他的手,朝他笑了一笑。

他没有问,把我的手抬起来,捧在唇边亲了又亲。

我回头望着窗外疾驰往后的田野景色。入秋的田里有些种着庄稼,有些是空出了黄土,一片斑驳。这里没有漂亮的高楼,没有干净的街道,也没有很懂道理的人们。

可这里有这么一双手,愿意把我的手捧在手心里。

回家跟我爸说了去学修车的事,他没说什么,随便我决定。我联络了李慕巍,周一就去报名,然后直接就上课去了。

真正到了课堂,才发现好多事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光理论知识就要学好多,汽车构造原理,电气设备,检测使用,等等等等。上午三个小时的理论,下午四个小时的实操,一天下来,我都有点头晕脑胀,这才体会到宿舍的好处。

至少中午有个午睡的地方。

同学中有个叫崔章凯的,人特别热情,又自来熟。中午在食堂吃饭时,他端着盘子就过来跟我说话,说上午坐我旁边。

有点尴尬,我都没注意。

他问我宿舍住哪间,我跟他说我不住学校,走读。

他很惊讶,大概是因为我的口音跟市里差太远,就问我家是哪里。

我们镇在跟临市交界的地方,和临市隔河相望,船只往来。大概是经常有人员交流,反正我们那里的口音比较偏临市,跟本市的的确有点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