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镇上结婚迎送新娘时,新娘上车后,也是要一路鞭炮不断。我现在坐在车上,旁边坐着蔡景,车窗外鞭炮不断。这情这景,在我人生中不会再有第二次,让我很难不想入非非。

他难得没有笑我,点头附和说:“像。给咱俩的。”

我捏着他的手,嘿嘿笑了。“那你就是我媳妇儿啦。”

他把头搁在我肩膀上,好像要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然后“嗯”了一声。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并不是想睡觉,只是找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和我亲近。我也歪歪头,跟他靠在一起,悄悄喊了他一声:“媳妇儿?”

他居然“唔”地应了一声。

我一乐,跟他说:“那你也喊我一声试试?”

他的脑袋动了动,把唇靠近我耳边,低低地喊了一声:“媳妇儿。”

低沉的嗓音,苏得我忍不住打了个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又低低笑了一声。

其实我们镇上对老婆的叫法不是媳妇儿,当然也不是老婆。叫“媳妇儿”是小说和电视里里看到的,尤其是那些写我们这类人的小说里,好像叫“媳妇儿”有一种特有的亲昵,还有点逗趣儿的意味。

客车轰轰的声音,掩盖着我俩的小声说话。相互隔离的座位也给了我们一个狭小的空间。我俩一直牵着手,头靠着头,从我们小镇,一直到市里,最后客车停在学校给我们订的酒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