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与那孙权依依惜别之后,陈祗携娇妻浩浩荡荡往西而去,孙权站在那高岗之上,背着手,默然地望着那远去的队伍,久久不言,边上,顾雍进言道:“主公若是不舍小姐,便是让小姐留于江东,让陈奉孝自回益州,亦无不可。”
听得此言,孙权不由得苦笑着摆了摆头:“汝不知我那妹子的脾性,她认定的事,莫是说某家,便是……罢罢罢,且由着她,免得日后生怨。”
“主公宽心,有周善及那五百健卒在,当可无忧。”朱然在边上进言道,孙权轻叹了一声:“你说,若是奉孝看穿了某家的心思,他会如何做?”
“这……然非奉孝,实不敢妄自猜测。”朱然的额头不由得滴下了冷汗,因为,正是他建议孙权派周善领军护送陈祗一行人往益州而去,名为护送,实则监视,若是陈祗不愿意再回江东,后果,怕是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不过,若是那陈祗真要知晓了此事,天才能知道他会有什么想法,虽然陈祗看起来为人和善,不与人争,可朱然忆起方才陈祗离去之时,扫过自己的目光,心里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这一刻,他还真的觉得,或许,陈祗因此愤而离开江东,说不定对于自己而言是一件好事情。
孙权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某不负奉孝,还望奉孝不负某才是,走吧。”孙权回身,跳上了马背之后,狠狠抽了一鞭,身上坐骑嘶鸣一声,狂奔而去……
“想不到我二哥竟然会如此,分明就是把我们当成了囚徒。若不是你方才拦着,我定要找他算帐。”让陈祗给拉进了马车的孙尚香撅着嘴,使劲地拽着手中的马鞭,一脸愤忿之色。陈祗见到她发作的薄怒嗔容,不由得婉尔,移了移身子,坐到了孙尚香的身边,两人肩并肩地坐到了一起。
“仁妹莫恼,你哥这么做,或许真是担忧你的安全嘛。”陈祗见孙尚香只抬眼看了自己一眼,继续拿那马鞭施气,伸手揽在孙尚香的肩头温言道。孙尚香放软了身子,借着陈祗的胸怀依靠着,抬眸向陈祗低言:“妾身就不信祗郎你看不出来。”
陈祗嘿嘿一笑:“看得出又如何?现在,那周善领五百健卒就在左右,你我能怎么办?”
“逃!祗郎,要不然咱们俩等到了晚上,悄悄地……”孙尚香眼眸儿一转,坐直了起来,两眼里满是兴奋地光芒,看得陈祗直翻白眼,见得陈祗如此表情,孙尚香不由得嗔道:“祗郎莫非瞧不起妾身的主意?”
“哪会啊,只不过为夫正在思量,倒底让哪几个人跟我们一块乘夜而逃,怎么给那五百健卒下药,再给他们那近百匹马下药,让他们人兽都不省人事,追不上咱们,唔,为夫还得考虑,是不是直接渡江往北,先去见见曹公的风仪……哎呀,我说夫人,俗语有云,君子动……手不动口。”
孙尚香满脸尽是羞红,悻悻地瞪了陈祗一眼,伸手拍了陈祗肩膀一巴掌,扭开了头:“你明明就是说妾身笨得无可救药嘛,要说就直说,干嘛非要拐弯抹脚的?”
陈祗肩头的肉疼倒是不疼,只不过方才在装腔作势而已。见得孙尚香如此,不由得涎着脸凑到近前:“夫人说是对的,那便是对的,身为夫君,当为夫人着力弥补计划的漏洞才是。”听得此言,孙尚香哪里还有半分的怨意,只觉得心肝就如让人丢进了蜜罐子里边打了十几个滚似的,甜得腻到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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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尚香紧紧地揽着陈祗的胳膊,头依偎在他的胸前,闭上了眼,满脸尽是幸福:“祗郎,能得祗郎如此佳偶,妾身这辈子,总算是没白活这一遭。原本以为……”下面的话,却尽被陈祗用嘴堵在了口中,还好这种车子是挂帘的,不然非让那些刀婢与家将们看到一幅少儿不益的过程不可。
待那孙尚香俏脸如火,樱唇微肿,陈祗才恋恋不舍地起身,没办法,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干那夫妻之间的私事,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务需要完成,抬手轻轻地抚过孙尚香的脸颊,让她那显得迷离的双眸终算是恢复了几分清醒。“夫人,你只需如此这般……”陈祗恋恋不舍地吞了吞口水,凑到了孙尚香的耳边一番低嘱之后,孙尚香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理了理略显蓬乱的青丝,嫣然笑道:“妾身一切依祗郎的。孙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