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亦受刘备之邀,往其府中一聚,临离码头之时,庞统回首,看向那南去的江流,不由得又想起了伯父之言,奉孝啊,统还真是期待与汝再见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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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太守府一侧,一处不起眼的民宅,却让百姓挤得满满当当,来者皆满面愁容,又或者是面有疾色,去者皆千恩万谢,欢喜而离。
“公子,小的打听过了,这里就是张太守诊病之所。”陈忠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到了街道对面的食坊之内,向陈祗禀报之后,接过孟广美递上来的一碗茶汤,一饮而尽。
“既是这里,咱们便过去吧。”陈祗点了点头,使孟广美会了钱,站起了身来,往那街对面行去。“诸位请稍让,在下欲见张太守。”陈祗缓步向前,时不时请那些阻住去路的求医百姓让开道路。
那些百姓见陈祗衣着不凡,相貌英伟,与那些世家子弟并无不同,况且身后边更是跟着两位剽形大汉,特别是孟广美那个头,站在人前,那种巨大的压迫力,让求医的百姓们纷纷避让。虽然也有些百姓口中有怨,但陈祗也只能厚着脸皮继续前进,没办法,身为后世的医学工作者,对于见到自己偶像的心情是那样的迫切,以至陈祗不愿意再多等一刻。
“尔等为何不按顺序而入?”刚刚到了门边,一位少年伸手拦住了陈祗一行人,不悦地道。孟广美眼角一立,凶像毕露,陈祗似有所觉地轻咳了声,孟广美悻悻地歪开了脑袋。“某乃江阳陈祗,久慕张长沙之名,今日,特地来见,还望小哥通融。”陈祗向那少年笑道。
“江阳陈……你说你是江阳陈祗?”那少年原本板着脸,听到了陈祗之名后,顿时脸色一变,上下细细打量着陈祗,一脸的怀疑之色。“除了我家公子,江阳还有哪个人敢用此名讳?”陈忠不阴不阳地道。
少年这下真的有些手足无措了,赶紧长揖一礼:“久闻先生之名,原以为先生能有些精深医道,年纪应该不小……”
“无妨,祗不过是借家传医术而扬虚名罢了,不敢当小哥此礼,不知张长沙可在?”陈祗温文尔雅地道。那些前来求医的百姓都纷纷把好奇的目光落到了陈祗的身上,窃窃私语,从来没见过张太守的弟子会对那些士家弟子有什么好脸色,而靠近一些的求医之人,听到了两人的对答,不由得咋舌瞪眼,这位世家少年莫非也是一位医家不成?
“我家师尊就在里边问诊,先生请。”少年不敢怠慢,请陈祗入内。
走了几步,远远就见一位须发皆斑的老者坐在矮榻之上,闭目垂眉,正在给一位妇人诊脉,那位少年正欲前行去唤,陈祗拦住了他,摇首示意不用打扰,过不了一会,这位老者张开了双眼,冲那位妇人和颜笑道:“无妨,不过是受了些风寒而已,回去之后,取些生姜煮汁,加一些红糖,睡前热服,最多两三日,便无忧矣。”
待那妇人道谢之后,离榻而去之后,张仲景的目光落到了陈祗的身上,似乎觉得自己的弟子把这位少年引起来有些奇怪,正欲开言,却已有一位咳个不停的病患由人扶着坐到了身前,张仲景收摄了心神,把注意力投到了那名病患的身上。
那位张仲景的弟子有些尴尬地回过了头来,陈祗冲他摆了摆手,亦坐到了一旁的一张座榻之上,冲那位张仲景的弟子笑道:“既然病患较多,汝师年长,祗可借席一诊否?”
那位少年听到了陈祗之言,不由得面露喜色,不过似乎觉得如此也太怠慢了贵客,犹豫之间,陈祗已然,冲一位站在门口处的求医百姓招了手。就在此看起了病来。
望闻问切之后,陈祗冲那位还有些不明所以的中年男子温言道:“汝乃脾肾气虚,下焦蕴毒之症,偏于肾虚,某给你开一方,为清泉饮,益气健脾补肾,佐以利湿。”陈祗提起了一只管笔,写下了药方,交给了那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