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祗不过是一介轻狂少年,哪能当得先生此佳评。”陈祗倒是很谦虚地应道。当下,几人分别入座,司马徽似乎对陈祗颇感兴趣,接连问了好些问题,陈祗也一一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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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庞德公又与司马徽聊起了另外的话题,陈祗听了才知晓,这二位,谈论的正是关于中原大地的一场战事,也就是今年二月,曹操乘冀州牧袁尚出兵攻打袁谭之机,亲率大军直击邺城,因审配指挥镇守得力,使得曹军围攻数月不下,曹操见势,留曹洪城,自己却引兵攻取毛城,切断了并州向邺城运送粮食的通道,五月曹操又使计引漳水灌城,城中乏粮,饿死者近半,七月,正跟自已的亲哥袁谭掐得热火朝天的袁尚得知邺城之危,疾疾领军来救,却被曹操所败,后袁尚败逃途中,部将接二连三的投降曹操,军队溃散,袁尚眼见大势已去,奔中山郡而去,八月,审配之侄审劳开城门迎纳曹军,曹操遂占领邺城,至此,曹操平定冀州。九月,曹操自任冀州牧,冀州从此成为曹操的新的盘据之所。
而且,曹操以朝廷的名义,正式颁布了其在建安五年于兖、豫两州试行了数年,征收物为绵、绢的户调令,规定每户征收绢两匹、绵两斤。这是历史上首次颁布的户调制度。户调的实行,取代了汉朝以来的算赋和口赋,从此与田租一起成为国家的正式赋税。
庞德公不由得摇了摇头叹息道:“袁氏一门至袁本初,五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最盛之时据四州之地,领众数十万,却也难逃那灭门败亡之厄。”
那司马徽笑道:“那袁本初本就是好谋无断之辈,虽比忌贤妒能、不自量力的袁公路好些,却也好不了多少,其败因早有定见,德公又何须叹之?倒是那曹孟德日渐势涨,权倾天下,不知何人能缨其锋。”
“天下英雄,何其多也,确实如德操之言,如今天下,何有人矣?”庞德公眉头微挑,扫了坐于下首的庞统与陈祗一眼,相询于司马徽道。
“德公可知,刘景升可是对那玄德公,越来越不放心了。”司马徽不接庞德公的话,反而说起了他事。
陈祗听了二人对话许久,闻此言,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动,不过,仍旧保持着表情不变,默然倾听。
庞德公微微颔首:“这数年以来,那玄德公至荆州这几年,可是励精图治,得孚众望,就连那刘景升的同乡伊籍伊机伯,也有请托之心,呵呵,刘景升待玄德,本就是厚相待而不能用,早有提防,那蔡、蒯两门更是欲弑之而后快,如今,玄德收拾民心,引材而用,怕也是自保之举尔。”
“孟德之下,依老夫之见,刘景升垂垂老矣,早无进取之心,子辈皆骄横奢侈之徒,知人而不能用,败象已呈,那曹孟德平了袁氏残余之后,最先要做的,便是要将这沃野千里、士民殷富、人口众多的荆州,纳入囊中。至于那刘季玉、张公祺更是无能之辈,不值一提。”两个老家伙干脆就把那些天下的英雄好汉论个的数来算去,不过,他们的眼光还真够毒辣的,至少,他们看好的人只有一位,就是那位目前寄居于荆州的刘玄德。
认为刘备虽然目前还是一位并不算起眼的寄人篱下之士,但是其人望和手段,绝对不是其他群雄可比,只不过,现在其缺少的便是一个机会,一块地盘,不然,天下必然会有他一个位置。
至于那位孙权,却被这二位老家伙贬的一钱不值。陈祗倒是也听出了门道,他们认为,江东孙氏,自保有余,进取不足,而且内忧甚重,能够在一二十年内,将江东氏族内部矛盾关系理顺就不错了,更不用谈去征伐中原。陈祗虽然有不同意见,不过这会子不好意思插言,因为二位虽然言语之间有间偏激,却也说出了江东孙氏的最大隐患,而且历史上,确实如此,孙权几乎把毕生的心思,都花在了收拾江东氏族上边。
陈祗与庞统,倒也听得津津有味,不知多久,已然到了掌灯时分,陈祗这才与庞统告退,到了陈祗的小院中,贞儿早已备好了酒菜,奉于案前。美酒佳肴,庞统也不客气,猛吃猛喝,仿佛要一报方才陈祗拖他飞奔之仇一般,见其粗蛮的吃像,贞儿不由得侧脸掩唇偷笑。
吃吃喝喝之间,陈祗也跟庞统聊了起来。“士元兄,你莫非看好那刘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