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温言笑道:“看在老身面上,你莫要太难为他了才是。”李氏人老成精,哪里看不出陈祗也是个受不得气的主,只是不好当面发作,不过,她亦知自家这位孙儿仗着自己是洞主之子,未来的首领,成天跋扈惯了,受上点教育,也对他有好处,方才有这番说词。
陈祗朝着李氏一礼:“听凭姨祖母吩咐。”小屁孩子,咱们走着瞧,现在是看在你奶奶的脸面上,不跟你计较,再来惹我,本公子可是有千般手段让你连哭都哭不出来。
“花蛮儿,且听你表兄说出理由,你这表妹一向就是个急脾性,老身说了多少回,这丫头硬是改不掉。”李氏接着又说道。这边花蛮儿不由得跺脚嗔道:“阿婆,我可是您亲孙女,您怎么老当着外人说我的坏话。”
披于脑后的青丝荡起丝缎般的光泽,娇憨动人之极,看得陈祗吞了吞口水,暗中将花蛮儿和贞儿作了一回比较,嗯,一个是婉约派的,一个是爽朗派的,一个身材犹如雌豹,充满了危险的性感与十足的诱惑,而另一位却如那……嗯,这可是表妹,自己也太邪恶了吧?成天尽是歪心思,不过,古代人好象表兄妹,表姐弟之间的情情爱爱经常会传诵到后世,陈祗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低头作沉思状,嗯,其实自己也并不介意跟这位风味独特、绝色佳容的表妹发展一段超越友谊的感情故事……说不定到了后世,也被编排为戏曲什么的,一想起那些戏曲里的青衣一脸淫笑地舞着长袖朝着跟前花枝招展的花旦走过去,一面嘴里哼着:“表哥我历经千难万险,突破无数阻隔,今日见到了表妹,就算是死在你的裙角下,也值了……”
扮演表妹的花旦眼波流转,水袖掩至脸前,拧着小蛮腰作羞怯状:“表哥真讨厌,人家才不要你死呢。”哇哈哈哈……。呃,不对劲,照这么肉麻地演下去,估计下边看戏的不丢板砖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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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花蛮儿把视线落到了陈祗的身上,一副探究的表情,陈祗已然一脸正容:“第一,孙儿要替姨主母开刀拔脓,最怕的就是受污物所染,所以才请表叔和诸们退至侧厅,另外,光孙儿一人,难以操作,还需有心思聪慧,手脚灵活之人替我帮手,这里,又以表妹最为适宜,所以,孙儿才有方才之言,还望表妹勿怪才是。”
听到陈祗一开口就赞自己心灵手巧,加上也解释了为的是自己阿婆的病情作想,花蛮儿不由得俏脸浮起了淡嫣,抬眸一看,陈祗袒袒荡荡地看着自己,风采俊朗,哪会像自己阿弟所言的那般不堪,亦向陈祗行了一个汉家女子的礼节:“对不起了,原来是花蛮儿自己错怪了表哥,还望表哥看在阿婆的面子上,不要生表妹的气。”
“哪里哪里,你我皆是表亲,话都摆在明面上,表妹性情爽直,表哥我喜欢还来不及,岂会责怪于你,快快请起。”陈祗上前两步,伸手扶着了这个娇滴滴?不对,这妞怎么的也跟娇滴滴扯不上关系,应该是明媚动人的美丽表妹扶了起来。
陈祗这流氓看着那张素色无遮,却风情别致的脸蛋儿,乐呵呵地心想:“就算是不看你阿婆的面子,看在你长得如此水灵的份上,身为大叔的我,岂会对一个美丽的萝莉凶神恶煞,记恨于心?”
不多时,贞儿已经与孟广美一块儿取了不少的东西过来,贞儿手里边捧着的是一个手术包,而孟广美的手中提着一些固定下肢用的器材。
陈祗一面亲自动手固定李氏的患肢,一面抬眼冲李氏温言笑道:“姨祖母可饮得酒?”
边上的花蛮儿替李氏答道:“我阿婆饮得,就算是最烈的昔酒,阿婆都能饮上一斤。”
“哦,想不到姨祖母这么厉害,老当益壮啊。”陈祗确实有些吃惊,虽然这个时代几乎人人饮酒,不过,最烈的昔酒也有近二十度,六十来岁还能一次饮上一斤,也算是不错的了,李氏笑着点了点头:“老身打小就喜酒食,所以,至今六十余载,除了病中,几乎不曾断过此物。”
“既然饮得,那便好办。贞儿,去取睡圣散来,我今日要请姨祖母饮烈酒。呵呵……”陈祗笑着冲贞儿吩咐道。在诸人愣神的功夫,贞儿甜笑着应诺了一声转入了里间,不多时提着一个小酒坛子走了出来。
“这是睡圣散,乃是小侄专门为了做这一类取毒刮脓的手术而配制的药酒。饮了此物,其人便会昏昏欲睡,刀刃破肤、火炙于体皆不觉痛,姨祖母既饮得酒,料想也能饮得此酒。”陈祗一拔开软木瓶盖,一股子烈酒的味儿溢散了出来,那几个夷人全都下意识地吸着鼻子,看样子都是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