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瑰喟叹一声, 抚摸过时九柔滑凉柔软的长发,轻轻说:“我知道这很难受,我也知道你对南海鲛族将你赶出来可能心怀怨恨,但是我们无法笃定纪少瑜对海族的态度, 对吗?”
时九柔小声反驳道:“他不会的。”
桦瑰一如既往地平静, 只是道:“你希望他能将凌渡海赶下去, 重新回到昭赟国称帝的,对吗?”
时九柔“嗯”了声, “那本来就是他应得的,他是一位很好的太子,未来也会是一位很好的君主。”
“对, 他会是一位很好的君主。”桦瑰的声音温柔却有力度,与时九柔对视, “既然是一位很好的君主, 对于君主而言, 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澜澜, 当奴役鲛族成为国家利益的时候,你又拿什么来对你的族类说, 他是一位很好的君主呢?”
时九柔一向聪慧伶俐, 此刻却忽然哑然,只咬着手指, 沉默不语。
“澜澜,你已经承受了太多, 姐姐永远记得在南海清澈碧绿的海水中, 迎着第一缕初升的朝阳,你对我说,看, 鲸公公驮着飞海花的一幕。你是表姨母掌心的珍珠,你也是姐姐少女时期记忆中最炫目的回忆。”
桦瑰面对记忆无限向往,时九柔在她的笑容中看到一丝难言的、复杂的苦涩,又听她说。
“权欲纷争都不应该由你来做、你来看。澜澜,相信姐姐,我身为龙后,我有龙后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你是不同的,你可以继续做你的小公主殿下。
如果你不想回南海的话,我可以送你去北海龙族,凌渡海的手伸不到北海龙宫,或者你愿意在高玄之国的话,在景色优美的舞州购置庄园田宅,只要我还活着一日,便没有人能伤害你。至于凌渡海与南海的纷争,一概无需你来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