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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少瑜广袖下手悄悄握住时九柔的,时九柔回握他的。温漱觥和伍嘉石看在眼里,吃了一嘴狗粮。

时九柔叹了口气,“琅瑶的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先暂时撇开她,最头疼的是南海鲛族怎么看这件事。”

纪少瑜从口袋中塞了块今日出去买的金豆糖到时九柔口中,接过话茬徐徐道:“南海鲛族其实大可不必担忧,三百年没有开战了,就算凌渡海想开,他又能找谁领兵呢?”

伍嘉石对与昭赟的事情完全插不进去嘴,但他也听说过南边昭赟王朝镇海将军的赫赫威名,好奇问道:“镇海将军不是水系的天才么,他不能自己领兵吗?”

“原先我们也担忧这个。”温漱觥笑了,心想伍嘉石到底是粗人,想不到也不能怪他,耐心解释起来,“他如果自己去领兵,帝京就悬空了,别的人直接抢了他的果实,直接发一道旨意撤了宣战,岂不是将凌渡海架在不仁不义的位置了吗?”

伍嘉石摸摸脑袋,又进入木头人状态,静静在边上听他们说一些自己不怎么听得明白的话题。

时九柔:“温漱觥说的不错,我那个鲛王父亲不是暴躁冲动的性子,几百年没打仗了,他肯定不会出兵打的,只是肯定会派上上岸来捉我,到时候将我捆起来送给凌渡海喝鱼汤,我不就亏了。”

纪少瑜轻叹着摇头,语气宠溺,“你呀……”

他心中一酸,柔柔原先也是海中备受宠爱的二公主,如今提心吊胆东躲西藏,受尽了数不清的苦楚,才会天天担心自己变成鱼片汤的。

他想开口说,别怕呀柔柔,有我在谁敢欺负你,转念又想起了当时三天两头逗弄她,吓得她在琉璃浴缸里瑟瑟发抖,不禁生出对自己过去的恼意。

“柔柔……”纪少瑜低低唤道。

时九柔睁着水润的圆眼看他,捏了捏他的手指。

温漱觥一阵牙酸,连忙道:“早就看你们两个不对劲了,别在我和伍嘉石跟前腻歪,红香楼里有的是空客房。”

这事上,温漱觥倒是和伍嘉石又并肩站在一条线了。

温漱觥也就这么说说,他又切到凌渡海的话题上去了,“据传凌渡海也不整治朝政,对纪氏皇族十分优待,将不少以前在家不学无术身居闲职的皇族偏支调去重要的位置。”

“真是……怎么说呢,瞎了眼吧!”温漱觥摇头,不无嘲讽之意,“你敢信吗,他竟封了乐菱郡王扈州刺史的职位,那可是大实权,就这样给了纪湄钧那个草包!”

时九柔:“有什么不妥?”

她当然不知道里面的关键了,纪少瑜在边上也笑了,不过转眼笑容就淡去。

时九柔揽着他的胳膊问,纪少瑜缓声解释道:“乐菱郡王是我七皇叔的儿子,与漱觥不同,那人是个真草包。纵然他是我堂弟,我也要那样说。”

温漱觥想来便想笑,“他在昭明殿读书时就是个笨的,耳根子软透,别人跟他吹点什么小风,他都信若圭臬。就这样也就罢了,那人偏偏又是个性子狂妄的,自以为是极了,可他不过一个皇叔的儿子罢了,在昭明殿里哪里排得上号,一点都不金贵,所以每每气急败坏地跳脚。”

时九柔哈哈大笑,追问:“然后呢?”

纪少瑜想起那个堂弟,恨铁不成钢。

“七皇叔人不错,可惜皇婶眼界太低,哄着养孩子,什么‘我家钧宝不过是年纪小人憨厚’云云,吹得他自以为了不起,想叫人人如他亲娘一般宠着惯着,只挑好话听,任性专断。后来封了他郡王,也想着给他一官半职锻炼一番,结果上任半个月,你猜如何?”

时九柔兴致勃勃,顺着他的话猜了起来,“他这样的性子,下面的官吏不敢违背他的话,稍有不慎少不得阴奉阳违,而那些性子耿直的就要受排挤了。”

温漱觥与纪少瑜两人一唱一和,时九柔听得趣味盎然。

温漱觥接话,说:“可不是吗,他上任半个月就落入他人圈套,分明只是一个不甚重要的环节,经手的军饷却被他手下人丢了,整整三万两雪花银啊。后来还是他母亲拿了嫁妆填的。”

时九柔:“那可不好了,我记得扈州虽也算昭赟比较重要的一州了?”

“扈州是昭赟第一大产粮州,关系全国上下的粟米与稻谷,粮食为民生根本,刺史若是尸位素餐,恐有大难。”纪少瑜沉声道,“漱觥说凌渡海瞎了,我看不是,凌渡海多年深受我父亲信重,治下能力卓越,怎么出了昏招。”

温漱觥不以为然,道:“这也好理解。凌渡海名不正言不顺,想坐稳摄政王的位置,少不得笼络纪氏皇族,纪氏爱戴他,发自内心拥护他,他这个位置才坐得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