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安侯爷是个顶顶有名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不蒙官职,整日与权贵人家子弟喝酒、弄鸟,哪里有玩乐的,哪里便有他。
有人眼红嫉妒,心里讽刺他不过是靠着老祖宗曾在三百年前的祸乱中帮扶皇室,祖上蒙荫得了爵位,又有人讽刺他不学无术,诅咒他迟早坐吃山空败光家财。
可他的名誉却是极好的,帝京上至权贵下至平头百姓,没一个不称赞他仗义疏财、平易近人的。
如此魔幻又两极分化的评价,竟能完美地融合在他一人身上。
太子瞥见舟崖那欲言又止、惴惴不安的神情,并未解释,面上平淡,心里却一笑。
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位幼时好友,分明只是佩安老公爷家里一个嫡幼子,居然兵不血刃地得到了爵位,虽行事不羁放浪,却极有原则绝不触碰底线。
是个人物。
这位人物一见太子来了,眉开眼笑,忙拉着太子献宝一般道:“我的好殿下,咱们多少日子不见一回,你这次定要听我的,跟我去个好地方!”
太子略一挑眉,“哪里?”
佩安侯故弄玄虚,像是一早就料到太子的忽然登门,带他上了早早备好的马车。
马车一路西去,最后停在一处湖边。
太子看着满眼空旷无人的湖水,淡淡瞥向这位佩安侯,缓缓道:“就这?”
“啊,对,就这!”佩安侯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挥起华丽的广袖,指着远处的依稀可见的西市染坊厂冒出的尖尖。
“殿下你看这里,闹中取静啊!你看看这湖水,澄澈分明,这风光,一片秀丽!你再看看这远处。”
太子长长地“嗯……”了一声,面上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