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脸色惨白,他不是为小皇帝伤心,而是对政权交替之际未知命运的恐慌,此时此刻李芳的心情就像窗前的幔维一般摇曳不定。
张嫣已经忘记了指尖的疼痛,她颤声道:“派人通知张问了没有?”
李芳道:“玄衣卫的人已经去报信了。奴婢派心腹守着皇爷的房间,里面的人都不准出来,消息暂时还没有泄漏出去。”
“你做得很好。”张嫣冷冷道。
就在这时,外面一个太监尖声尖气的声音喊道:“太后,奴婢有事禀报。”
张嫣道:“传他进来。”
李芳便对着暖阁外面喊道:“太后叫你进来。”
一个太监躬身疾步走进暖阁,跪倒道:“礼部侍郎周治学等几十个官员聚集在午门,大逆不道地说皇爷……皇爷仙去了,嚷嚷着说要进来哭丧!太后,是否要传旨锦衣卫将他们全部捉拿问罪?”
张嫣一听愕然,心道宫里边肯定有外臣的眼线,她只是没有料到外臣会知道得这么快。张嫣握紧纤手,冷冷地说道:“先别动,等张阁老来了再说。”
午门外面,一群王公大臣正聚集在城楼下,有的甚至已经披麻戴孝放声大哭,更多的人则围在那里持观望态度。宫门紧闭,外面的一队披甲侍卫严阵以待,自然不会随便放人进去。
这时张问和张盈骑马奔到了午门,他眼见面前的情况,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些官员的消息比自己还快。
“张阁老……张阁老……”众人复杂的目光都聚集在张问的身上。张问没有下马,冷冷地扫视了一遍众官,目光在那几个披麻戴孝的人身上停留了一会,说道:“消息还没被确认,你们就这么着急披麻戴孝,是急着寻死?”
张问的意思很明显,如果皇帝并没有驾崩,这些哭丧的官员就是大逆不道诅咒皇帝,其大罪诛灭九族都不为过……不过皇帝是真死了,张盈的心腹亲眼看了才去告诉张问的。
众人顿时安静了一些。张问不再管他们,策马来到午门前,说道:“我奉太后懿旨进宫,开门!”
不多一会,宫门便嘎吱一声沉重地打开,刚开了一条缝,张问便“驾”地喊了一声,和张盈一起奔进了午门。
张问二人来到乾清宫前,从马上下来,正遇到太监李芳,张问便说道:“传令敲钟发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