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闪过一辆破烂自行车,铃铛声飞了一路。顾云闭闪不及,溅起的泥水泼了他一身。

“不长眼的瞎子!”骑车的青年回过头狠狠啐了一口,按着车铃扬长而去。

顾云心头火起,但人已经跑没影了,想追究也没办法,只好硬生生把这气憋回去。

好在再往前走几步就宽敞了,迎面是几棵郁郁葱葱的槐树,中间还栽了棵银杏,金黄叶子将院落里铺了厚厚一层,踩在上面软绵绵的。

院子里没什么青壮年,几个银发苍苍的老头儿聚在一起下棋,旁边是群叽叽喳喳吵闹不休的小屁孩儿。

衣冠楚楚、气场逼人的顾云和这种老破小区显得格格不入。

其中一个穿红格子长裙的小女孩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大人,丢下小伙伴们朝他跑过来,奶声奶气地问:“你是谁?我们没有见过你哦。”

顾云不太能应付小孩子,况且他现在一身泥水,心情正烦躁,说话的语气就不自觉重了些。

“这里是幸福小区?”

小女孩点点头:“对啊,幸福的幸,幸福的福。”她又瘪着小嘴说:“不过大哥哥你好凶哦,跟六楼的兔兔哥哥一样凶。”

顾云抬了一半的腿又假装若无其事般放下了,退回去几步,以拳抵唇咳了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清了清嗓子,尽量使自己放缓语气,问:“小妹妹……咳,小姑娘,你说的兔兔哥哥是谁?”

——他总觉得自己像个拐骗小孩儿的人口贩子。

小女孩一提起“兔兔哥哥”,肉嘟嘟的小脸立马就笑开了花,高高兴兴的说:“他叫白兔呀,长得可好看了,我们都叫他兔兔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