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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李锦昶铁青着脸,已经无法在众人面前维持以往的儒雅体面。

他阴沉着脸,如同潜伏在密林中的野兽,那双通红的眼眸死死看着温溪辞。

温溪辞整个人跪伏在地,他对郑承嘉的承诺已经兑现,现在是生是死,他已置之度外。

无论太子殿下要如何发落他,他亦无怨无悔。

温溪辞道:“殿下,臣此时取出此份诏书,搅乱太孙殿下的冠礼,诋毁公主殿下和郡主殿下的清誉,臣虽不负定国公兄弟相托,未做背信弃义之人,却到底以下犯上,难辞其咎。”

“以高祖皇帝所赐丹书铁券,恳请殿下饶恕臣之亲眷族人,只罚臣一人。”

他言辞恳切,又是言官身份,即便无丹书铁券,李锦昶也不能此时立即下狱。

更何况,丹书铁券以为李氏先祖所赐,可保温氏族人大罪一次,温溪辞犯上之罪本不祸及亲眷,丹书铁劵其实是他拿出来自保之用。

无论如何,温溪辞的命都能保住。

李锦昶沉沉看着看似消瘦的温溪辞,目光在下面诸位皇弟的面容上一一扫过,突然冷静下来。

他垂眸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待到把茶杯放回桌上,又缓慢地轻抚衣摆上的褶皱。

“温爱卿,你为定国公伸冤之仗义,很令孤佩服,也正是你这份胆量,让孤能听到定国公临终之前的嘱托,也明白他作为父亲对女儿的一片慈爱。”

“同样作为父亲,孤是可以理解的,为了孩子,孤也同样会不顾一切,奋斗到底。”

最后四个字,李锦昶咬字很重,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咬牙切齿。

李锦昶的目光缓缓在朝臣面上一一扫过:“若以孤自己来看,这并非多么大的事,且孤也想知定国公到底因何而死。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孤不能因己徇私枉法,不顾大褚律。”

“即便孤是太子,亦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