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七郎淡笑问顾奎:“大将军知道我为何今日非要来多嘴多舌?”
对啊!大家伙儿早就怀疑了,他这个谢家的最出色的孙子出来蹚这个浑水做什么?人家曹暨,大家都知道,那是和顾云清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小兄弟。从来没听说谢家跟秦家有什么深厚的关系。
谢家七郎深吸一口气对着顾奎道:“去岁,我与同窗挚友同游徐州,见到贵府两位公子鞭打街边老翁,上前劝阻。您可知后来如何了?”
谢家七郎撸袖管露出了洁白的手臂,手臂上一条三寸长的粉色疤痕十分醒目:“这就是被贵府公子鞭挞的伤痕。我还想要理论,贵府公子问我:‘知道我们是谁吗?有种到征南大将军府来找我!’我被同窗拉住,看着那个老翁口吐鲜血而亡。同窗与我说,‘强龙莫压地头蛇’。您顾大将军在徐州乃是一手遮天,贵府的两位郎君,横行乡里,您不知道吗?不,您是知道的。两位打死徐州太守之子,还是您上门去了断的。”
听到这里谢相才知道自家孩子受了什么委屈,老爷子往地上一跪:“陛下,顾大将军纵子行凶,任由庶子,在春日宴上刺杀嫡兄,请陛下彻查!”
原本就跳蹦着弹劾顾奎的御史看见谢相也出来跪下,也出来跟着跪下:“陛下,臣再次弹劾征南大将军顾奎,宠妾灭妻,宠庶虐嫡,纵子行凶……”
云清祖孙三人没想到自己起了个头,自有后来人续上来。尤其是有了谢七郎这个强有力的帮手。
刘正基被下面那几个不长眼的朝臣给闹地太阳穴边上的青筋波波跳,烦躁地想要杀人。已经是骑虎难下说:“此事交由大理寺查证!依律法严办!”
顾奎听见这话,仰头看向刘正基,刘正基看着顾奎阴郁的眼神,许是他多心了,那眼神里还有怨怼。
刘正基心里不舒服,这个事情不是他不想帮他,他那两个儿子不争气。再说了,他的富贵前程都是他给的,他有什么可以怨恨的?
这么一想刘正基甩手:“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秦侯也不必着急了,索性等大理寺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再说你们两家的事?如何?今日乃是春日宴,还是过节要紧。”
老侯爷再次跪下:“老臣叩谢皇恩!”
秦萱和云清跟着一起站起来,谢家七郎也弯腰谢过皇恩。唯独顾奎一个人孤零零地跪在地上,刘正基哼笑一声:“顾将军怎么不起啊?”
顾奎这才叩头,站起来,心头沉重,这件事情的起因完全是上头的皇帝造成的。是他让自己棒杀顾云清,才会一步一步把事情弄到如今这不可收拾的地步。
顾云清没有死,两个儿子却废了手。原本御史弹劾就是不痛不痒的事,如今皇帝居然将事情交给大理寺查审了。这些年在外,两个孩子多放纵,做事出格些本也没什么,如今却成了把柄!
顾奎胸口起伏,那厢顾云清刚刚退后两步站在曹暨边上轻声问他:“怎么样?出了这么多血,头晕不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