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灼坐在最边上,凌厉英挺的眉锋微皱,黑眸牢牢锁住台上的身影,薄而优美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眯起眼睛,眸里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台上的阮笙仿佛发着光,台下傅元灼的占有欲,在黑暗中肆意滋长。

他从不否认阮笙的优秀,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恐惧过阮笙的优秀。

他默默告诉自己——

你看啊,那么多人注意到他,喜欢他,分去他的注意力,他会越来越优秀,越来越令人瞩目的。

而你呢,烂到泥土里,腐朽到骨子里的一个人,除了利用他的善良,蒙蔽他的感知,你还有什么资格留住他,占有他?

阮笙一直说他们是朋友,但傅元灼知道,他想要的,根本不仅只是朋友这么简单。

可他现在不能说,他一无所有羽翼未丰,自己的身世都扑朔迷离,前景尚未可知。他甚至不敢问阮笙的来历,害怕得来一个让他不能承受的答案。

傅元灼望着阮笙的侧影,少年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完全投入到琴声之中,他不由得缓缓攥紧手心,苍白的手背青筋迸裂。

乐声渐歇,大厅里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阮笙礼貌起身,鞠躬致礼,学生会代表按照流程给他送上一束亮丽的花束,洁白的颜色刺伤了傅元灼的眼。

他的笙笙,应该配玫瑰花才对,铺满一屋子的红色花瓣,再被他一点一点碾碎,挤出鲜红的花汁。

傅元灼闭了闭眸,他第一次如此渴望变得强大,至少以后阮笙立于舞台上时,他可以坐在离阮笙最近的地方,可以正大光明站到他身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隐于黑暗之中,默默关注着阮笙的表现。

阮笙走下舞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