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心中的愧疚太多了吗?不,不是。白倾沅心知肚明,她召未雨怎么可能会愧疚,她是怕朝堂上的那些老臣还会继续讨伐,才出此计策吧。
毕竟华原县主本就已经诰命加身,再往上封又能封到哪里去呢,索性将她晋为郡主。反正人已经不在了,给一个虚名,既能安抚老臣,又表明了自己对此事的态度,一举解万忧。
“那些老臣们应当都很满意吧。”白倾沅问。
“是。”南觅道,“听说不少人下了朝之后,都夸皇上和太后娘娘这回做的好呢。”
“做得好?”白倾沅眼里的悲哀满到即将溢出来,“人都没了,往后再有更多的荣光又有什么用。”
已经死过一次的白倾沅,比谁都更清楚这其中的酸楚,南觅和泠鸢静静站在一旁,皆未能看懂她眼里超出这个年纪的哀伤。
幸而白倾沅也不需要她们看懂,她自愈的能力比任何人都强,只稍一会儿,她便拍拍自己的脸,扯出个笑容道:“走吧,陪我出宫一趟。”
泠鸢嘴上说归说,但白倾沅出宫时一需要她陪着,她还是会勤勤恳恳地跟上。
马车晃了大半个时辰,绕了几条热闹的大街才到成柔的长公主府,白倾沅下了马车,便见蒋家的少将军蒋含称立在府门外。
她不吃惊,自八月八那日婚宴砸了之后,成柔便铁了心要跟太后和蒋家对着干。她不许蒋含称进自己的公主府,也不肯见太后,就连新婚次日本该是回门的大日子,她都没进宫。
她在跟太后做对,也在跟自己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