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辇先到了蒋家,她跟个提线木偶似的,与蒋含称牵着红绳,由他带着一步一步地走,拜天地,拜高堂,拜夫妻,最后再转去她的长公主府。在那里,她还要再拜一遍她的母后。
成柔长公主府和蒋家一样,如今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一团喜气,红灯笼,绿头绳,宾客们镶金佩玉,笑意融融,贺喜之词不绝于耳。
白倾沅在送成柔出了拂仙殿之后便出了宫,到她这长公主府来等候观礼。
忙碌之中,陶灼曾匆匆与她擦肩,见过一面,高傲的摄政王这日难得没有对她冷言冷语,而是招呼她吃好喝好,玩的开心。
她略有些不大自在。若是陶灼还是同从前一样对她冷漠,她便可回之以相同的态度,行她该行的礼,走她该走的路。结果陶灼这回倒好,居然没有半点征兆,忽然就明朗了起来。
陶灼今日穿的是红黑相间的大袍,在公主府中来来往往,行色匆忙,好似真是他家的喜事一般。
就让他再笑笑吧,白倾沅步履沉稳,缓缓地向后院假山池子走去,毕竟过不了多久,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只是可怜了召宜。
她叹一口气,知道召宜今日也来了,只是有孕的身子不方便在人多的地方来往穿梭,便自觉坐到了公主府角落人少的花园亭子里。
白倾沅边往召宜那去,边于暗中算了算时辰,等到成柔的花轿落地,等到蒋家的人马就位,等到周延正那张庄严沉着的脸出现在公主府门口,等到所有的所有都乱成一团,一切喜乐都该结束。
她不必再去花厅,因为她知道,只要召未雨的疑心病到位了,其他都不是问题。
她穿过假山,遥遥地看到召宜正坐在那里,正欲过去与她同坐一会儿,结果被赶上来的泠鸢搅乱了步伐。
“县主,县主!”泠鸢喘着气跑过来,“别再走了,花厅出事了!”
“怎么了?”她比泠鸢想象中要从容的多,泠鸢对她的反应愣了愣,虚虚指着花厅的方向道:“成柔长公主和驸马刚进了花厅,大理寺卿周大人就亲自带了人过来砸场子,说要带走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