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好是不可能关系好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了。陆阔在心里沉痛地想。先前听高岭花那意思,估计唐棠是憋着大招等自己坐完牢出来再干掉自己。
唐越确实也是有点头疼弟弟的性格,又想让弟弟和男朋友融洽相处,加上陆阔这么一卖乖更不好拒绝,迟疑着说:“最近唐棠因为家里的事比较躁,不是对你有意见,你别瞎想,他上回不是跟我都吵吗,不是针对你。”
陆阔装傻点头:“那更好了,陪他一起散散心。你弟就是我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话都说这份上了,唐越只好答应一起去打球。
季然回家之后先冲了个澡,换了家居服,打开书桌前的窗户准备写作业,却见到隔着一条小巷和一堵围墙的对面篮球场上——那四个人正在打球。
说是打球,其实是各玩各的,陆阔跟唐越在一边球框下面正手把手教投篮,唐棠则和陈霭在另一边球篮下。
季然觉得唐棠这不是要打球,而是要给自己看点东西。可惜他没兴趣看,砰的把窗户给关了,坐回书桌前面摊开作业写起来。
因为要打球,陈霭把校服裤子给挽起来,衣服上的短袖也挽成了无袖,看在唐棠眼里这正常多了,平时的陈霭就这样,不会把校服穿得整齐规矩,看不顺眼。
也没教多久就又来了几个人,毕竟附近除了学校之外也就这个篮球场了,经常会有人来这儿打球。只是今天这几个人来得巧,是跟陆阔有过节的——上回跟着张豹绑架唐棠的那个外号小贱的。张豹被遣返了,小贱却是本地人,按条例关一个月不到就放出来了,现在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陈霭虽然是局外人,但多少听到了风声,挺尴尬的,以前他跟小贱还混一起玩儿过。
唐越不想惹事,低声提醒陆阔:“不早了,还是回去吧。”
陆阔知道他是息事宁人,点点头去叫发小:“陈霭,走了,回去晚了你妈又要发飙。”
陈霭心领神会,赶紧顺着坡嚷嚷:“我操你早说啊,这个点了?我妈要打死我了。唐棠赶紧走,我过几天再教你啊,快饿死了,我要回去了。”
小贱上回的伤到现在还没好全,一见当事人就更痛了,打是不敢正面打,想着至少输人不输面,出出气总没什么,平时大家有个小摩擦也都是心照不宣地各自退两步,全个江湖面子,更何况欺负唐越又不是欺负陈霭,唐越跟陆阔本身没什么太大关系,估计上回是别的原因吧。
这么一想,小贱脚一贱,看着走过来的唐越,抬脚把唐越搁这边地上的书包给踢翻了。平心而论,这在他看来真的不算过分了,要不是张豹不在了他也不用这么憋屈地给自己找场面,纯看在陆阔面子上,他还不想太得罪陆阔跟陈霭。
结果踢完书包他就有点后悔,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比如说陆阔的脸色不太对劲。
事实上唐棠的脸色也很冷了,只是此时此刻没人在乎他。
陆阔拽住唐越,自己走过去拎起书包拍了拍灰。
唐越觉得也很神奇的,在那一瞬间他有种能猜透陆阔的心思似的,猛地叫道:“陆阔!”
陆阔正准备一脚踹小贱身上,听到唐越叫自己,犹豫一下,忍住了,只把书包还给唐越:“走吧。”
唐棠冷冷地看他一眼,骂了句操。陆阔很清楚,唐棠不是骂小贱,是在骂自己,估计又觉得自己怂了。那就随便他觉得吧,反正也不想听他的话。
陆阔朝发小使了个眼色,护着唐越就要走,结果唐棠猛地将篮球朝小贱脸上砸了过去。他们本来就隔得近,小贱根本没注意这矮个儿初中生,猝不及防就被砸了个正脸,一摸流鼻血了。
唐越暗叫不好,赶紧把弟弟拽过来往身后藏,同时狠狠地给了弟弟一个“再动我揍你,回去再跟你说”的眼神。他弟却胆子大了很多,至少敢在这时候继续嚷嚷:“上次就是他绑了你!”
陆阔知道唐棠这全是说给自己听的,叹了一声气,扣住打算动手的小贱的腕子,骂道:“还他妈想打是吧?”
小贱瞪着他:“陆阔你他妈别瞎几把插手,关你屁事啊!上回的事我就不跟你算了,现在你别插手啊。”
陈霭听不下去了:“上回你们先绑人的好吧?”也多少有点想和稀泥的意思,边推小贱边使眼色,“行了,你他妈不是要打球吗,去打你的,别多事。”
“打个屁!”小贱推开他,“陆阔你把话讲清楚!”
陆阔冷淡地说:“谁动唐越和唐棠,我就动谁,够清楚了吗?”
小贱扭头啐了口唾沫:“你他妈莫名其妙就罩他们啊?有个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