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柔使劲敲打按键,说道:“你们那案子,你们詹队判断张立是在5号凌晨四五点在燕子沟被弃尸的,那个时间点,曹律的号码在那附近有拨出号码,不还有陈医生的证词吗,证明她确实那时候去燕子沟接过曹律,加上那天凌晨清水大道上拍到的开走张立老婆的马自达的人的外貌特征又和曹律很像,还有啊,曹律穿41码鞋,5栋楼下发现的几个鞋套脚印里,根据竺老师那边建的那个足迹系统比对发现,有几个疑似曹律留下的脚印分布在那辆马自达停车位的边上,他们在脚印里面发现了一些棉布纤维,该棉布纤维还在304里发现了。”
“陈医生的证词只能证明曹律在那段时间里人在燕子沟,也不能证明他去抛尸吧,脚印也只能证明那个留下脚印的人在5栋楼下和304都出现过吧?”赵尤道,扭头对戴柔笑了笑,“他自首的时候穿的什么鞋啊?”
“钟鸣也是这么说的。”戴柔顶着一额头的纹路觑了赵尤一眼,目光很快落回球桌上,说了不少,“他自首的时候穿的普通运动鞋,在他家,在车上都没找到视频里出现过的登山鞋,问曹律,反正他什么都不知道,阿达说可以告诉我们鞋在哪里,还可以告诉我们视频都是在哪里拍的。”
“不是不和恐怖分子谈条件吗?”
戴柔朗声大笑,一拍游戏机摇杆:“我让他清醒一点,雷队让我清醒一点,登山鞋可能找到了吧,直接送省里痕迹办公室检验去了,反正现在证物链是完整的了。”
“钟鸣陪着曹律做的审讯?”
“对啊。”
“曹律承认杀了于梦他们了?”
“阿达承认了啊。”
“他不承认杀了张立?”
“他缄默。”戴柔输了,拍了下机器,“反正他自己承认了,他们也能证明他手上有那么多条人命,少张立一条也不算个事,多他这一条反而麻烦。”
赵尤已经在打第二盘了,淡淡说:“没人喜欢加班吧。”
他还是用镇元斋,有三个男孩儿站在他边上看着他道,一个小声说:“高手啊,他会无限连。”
戴柔也过来看着他玩了,道:“钟大律师说了,杀女人和老人是因为他的心理阴影,说他从本质上来说,不是个残暴的人,是不会对其他人产生杀意的,而且也没有证据啊,你们有人证,有确凿的物证表明张立案和曹律之间的联系吗?他还说了啊,任何人戴上帽子穿着黑衣服都会很像那个被监控拍到的开马自达的人,那个司机甚至可能就是张立。”
“就算被人看到自己在犯罪也不会想要杀人灭口?”
“你怎么证明张立看到了他在犯罪?最主要是,你怎么证明张立当时爬水管下来,途经三楼看到了什么东西,你连张立在田家母女死的时候在不在小区里都没法证明吧?监控没拍到,也没目击证人,屋里和楼下留下的疑似属于同一个人的鞋套脚印是41-43码之间,这是个区间啊大哥,穿这些码数的人多了去了,说不定就是一入室抢劫杀人案呢?
“还有,你们连张立的死亡时间都不能确定,尸体又是在燕子沟被发现的,也没有任何直接物证能证明田家母女是被张立杀害的,凶器是从流浪汉手上找到的,他说是从张立身上捡的就是真相吗?说不定田家母女和张立都是这个流浪汉杀的呢,张立雇凶杀人,然后钱没谈拢,流浪汉一怒之下把他也解决了,这难道不可能吗?你指出了一种可能性,我也指出了一种可能性,还是要找物证,人证啊。”
赵尤又解决了一盘,边上的小孩儿越围越多,赵尤拿起花生走开了。他和戴柔钻进了一台能容纳两人的《生化危机》的游戏机里。游戏机里有张长凳,两人坐下了,分别投币。
赵尤道:“下午可能会有人去市局自首,说自己是杀张立的人。”
“那你不就破案了吗?”戴柔的声音异常冷静。
赵尤又说:“黑山那里曾经生长着一种黄果子树,后来因为物种入侵消失了,它的果实可能能用来防腐,林悯冬他爸是黑山那里的赤脚医生,离群索居,常年在山上活动,可能知道这种果子,用过这个东西给尸体防腐,林悯冬的防腐液里可能有这个果实的成分。”
他道:“曹律可能去过林悯冬家。”
戴柔说:“他去那里该不会是想去看看林家有没有留下什么防腐药剂的配方?”
她投完币了,往赵尤那装花生的纸杯里塞了一叠卷起来的纸,拿起面前的红色手枪对着游戏屏幕比划了下,道:“曹律的银行卡明细,在蓝天保洁的出勤记录,在外卖公司兼职还有卖轮椅兼职的收入记录,都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