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着手指,又去看小至,隔着一层玻璃,隔着一层水汽,他也像是由色块组成的,都是些说不清颜色,但是很亮的色块。
林悯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些会让我很紧张的东西,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了。”
“哦,你喜欢我。”小至开了玻璃门,从淋浴间走出来。他短短的头发,高挺的鼻梁,柔软的耳垂上缀满了水珠。创口贴湿了,颜色变得很深。他浑身都是水珠。他的眼睛和头发显得更黑。他的胸口有道浅褐色的疤,左边臂膀上有一道粗犷的缝线痕迹。他的皮肤很白。他从几块色块变成了许多道凌厉的线条。
“不对,你不是警察,警察天天在外面跑,这么大的太阳肯定早就晒成黑炭了。”林悯冬猜测道,“你是夜场保安吧?”
“我晒不黑不行吗?”小至拿了一条毛巾擦头发,擦身体,裹住下半身,光着脚往外走,说着,“我天天牛奶浴。”
“穿拖鞋。”林悯冬说。
“不要。”小至说。他拿了桌上的蛋糕礼盒,一屁股坐在床上,开了电视,打开蛋糕盒,徒手把蛋糕抓出来,张嘴就咬。
林悯冬还坐在浴室里,探着身子看他,乐不可支:“你是原始人吗?”
小至朝他张了张塞满了奶油蛋糕的嘴,四下看了一圈,找到一个遥控器,舔了舔手指,调高了音量,坐在电视机跟前继续大口吃蛋糕。
电视里在播广告,他看得聚精会神。
“下次给你带蝴蝶酥吧。”林悯冬说。
“不要,我想吃蛋塔,特别甜的那种。”
“肯德基那种?”
“饼皮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