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不用多礼。”门关上, 楚钧走到床前, 拦住要下床行礼的傅霖。
“陛下。”傅霖最终没有下床, 拱手对楚钧欠了欠身。
“朕来看看你。”楚钧道,在他床边的凳子上坐了。
“老臣年纪大了,身子总有不爽利的时候, 陛下日理万机,不该为区区臣子费心。”傅霖道, 他话中有话,一语双关。
楚钧却仿佛没有听懂,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道:“舅舅是国之重臣,舅舅的身体关乎朕的江山社稷, 乃是国事。”
“陛下折煞老臣了。”傅霖依旧谦虚道。
楚钧则自顾自理了理衣袍, 摆正腰上挂着的玉佩, 而后道:“今日朕来, 不是皇帝来瞧生病的臣子,而是外甥来探生病的舅舅。”
傅霖低头看了看盖在身上的被面,沉声道:“那陛下可否听舅舅一言。”
楚钧:“舅舅请讲。”
傅霖沉吟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 而后才道:“您与童冉的事, 臣有所耳闻, 自古有个把男宠的君王不在少数, 算不得多大的事,只是陛下切不可沉迷其中,若是因……”
“舅舅, ”楚钧打断了傅霖的话,“童冉不是男宠,他是我心仪之人,我们已经有了婚约。”楚钧本想说一辈子的承诺,但私心里觉得不够,偷偷把那天的诺言改成了婚约。
一生一世一双人,就默认婚约好了。
傅霖明显一怔,颤着声道:“陛下可知,您的婚事关系着国运,不是凭着一时情热就可决定的!”
“朕自然不是凭一时情热。”楚钧道,“舅舅,抛开性别与出身,童冉此人的人品、见识、能力,哪样不是出类拔萃?天之上品的皇后,可说是史无前例。”
“那也不行!身为一国之君,怎可没有嫡子承位?”傅霖激动道。
楚钧绿眸幽深,看向傅霖道:“母后为父皇生下了兄长和我,她贵为皇后却为贵妃逼迫,郁郁而终。母后生前曾跟我说过,她也曾爱慕过一个人,与其两心相悦,为了傅家她放弃自己的感情入宫。母后临终时我曾问她,恨不恨父皇,恨不恨贵妃,恨不恨把她送进宫的傅家。”